乎有些愁容,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?”
那汉子叹了口气,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,才压低声音道:“小师父有所不知啊!这西街,都被那杀猪的……我们每天挣的辛苦钱,倒有三成要孝敬给他,不然这摊子就摆不下去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,指了指不远处空着的一个摊位:“前日里,隔壁卖豆腐的王二,就因为少交了十文钱,被他一脚踹断了腿,现在还躺在家里哼哼呢!”
就这样,玄奘在西街逛了一上午。
他用自己那张人畜无害的脸,和那副悲天悯人的“圣僧”派头,轻而易举地从那些受尽欺压的小商贩口中,拼凑出了关于郑屠的所有信息。
此人每日何时收钱,收完钱去哪家酒馆,喝完酒后从哪条小路回家,甚至连他家里养了几条恶犬,都打听得一清二楚。
一张缜密的计划,已在他心中悄然成型。
是夜,天色阴沉,下起了蒙蒙细雨。
这种天气,雨水可以冲刷掉血迹和气味,湿滑的地面也能掩盖掉轻微的脚步声。
三更时分,江州西街早已不见行人,只有几家酒馆的灯笼还在风雨中摇曳,光晕模糊。
一身酒气、满脸横肉的郑屠,晃晃悠悠地从“三碗不过岗”酒馆里走了出来。
他今天收成不错,喝得酩酊大醉,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淫词秽语。
他没有走大路,而是和往常一样,抄近道钻进了一条狭窄阴暗的巷子。
巷子很深,两边是高高的墙壁,雨水打在墙头的瓦片上,发出“滴滴答答”的声响,巷内弥漫着一股垃圾腐烂的酸臭味。
郑屠仗着酒意,一步三晃地往前走。
突然,他看见巷子深处的阴影里,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。
那人影很瘦小,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袍,手里拿着一个木鱼,正在有节奏地敲击着。
“笃,笃,笃……”
空灵的木鱼声,在这死寂的雨夜里,听来格外渗人。
“哪里来的小秃驴!挡你郑爷爷的道!”郑屠借着酒劲,破口大骂道。
那小和尚没有理会他的辱骂,而是缓缓抬起头,露出一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脸。
正是玄奘。
他看着郑屠,脸上挂着悲悯的微笑,声音平淡地开口。
“施主,你杀业太重。贫僧在此等候多时,特来助你往生极乐。”
“往你娘的极乐!”郑屠被他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激怒了,吐了口浓痰,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就冲了上来,“看老子今天不把你这小秃驴的脑袋拧下来!”
郑屠的拳头带着恶风,直奔玄奘的面门而来。
玄奘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就在那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,他只向左侧滑了半步,身子便轻巧地让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。
郑屠一拳打空,巨大的力道让他一个趔趄,差点摔倒。
他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,就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。
他惊恐地低下头,只见那小和尚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,一只白皙、修长的手,正轻轻地搭在他的脖颈动脉上。
那只手看起来毫无力量,但郑屠脑子里嗡的一声,酒意瞬间散得一干二净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玄奘的声音,如同耳语,在他耳边轻轻响起。
“施主,上路吧。”
话音未落,他的手掌化作手刀,第二层龙象功的力量凝于掌缘,精准地切在了郑屠那搏动不止的颈动脉上。
“噗……”
一声布帛撕裂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