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野没回答。
因为他听见了笑声。
笑声从所有设备里传出。扬声器、头盔通讯器、手环震动模块。同一个音轨，同步播放。
是夜枭。
电子面具下的声音扭曲但清晰：“感谢你指出弱点……地球的骨头，我收下了。”
沙盘边缘的警报灯全部熄灭。又亮起。颜色变成暗红。
数据外泄了。
就在陈野插入罗盘的瞬间。高能信号短暂爆发。被潜伏的监听程序捕获。
敌人现在知道裂缝分布了。
赵铁山一把扯下肩甲，纳米碎片暴露在外。蓝光越来越强。他盯着陈野：“下一步？”
“切断对外广播。”陈野快速操作主控台，“只保留本地存储。”
他调出星尘残留日志。启动封锁程序。主控台的日志文件开始加密压缩。速度极快。
“把你的部署指令改成动态迷彩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发一组假命令。让所有单位原地轮转，制造调动假象。”
赵铁山立刻照做。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。新的指令流生成。内容全是无效动作。巡逻、换岗、充能检测。循环播放。
真实布防计划被藏进离线模式。只有虹膜+血脉双重验证才能打开。
陈野做完这些，才松了半口气。
但他知道没结束。
维度吞噬者不会只来一次。
夜枭也不会只笑一声。
他低头看沙盘。地球裂缝图还在。倒五角星结构缓缓旋转。中心点跳动。像心跳。
机械八哥没出现。没人提醒他什么。
但芯片在发烫。右眼泪痣下方的皮肤开始刺痛。
他抬手摸了摸。
不是错觉。
有什么东西顺着神经往上爬。不是数据。是意识。
高维意识已经渗入系统。可能就在罗盘碎片里。
也可能在他脑子里。
赵铁山收起装甲板。低声说：“龙焱全员待命。装甲进入低功耗模式。”
“别让他们卸防。”陈野盯着沙盘，“这只是开始。”
沙盘突然闪了一下。
裂缝图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数字。
749216。
和之前未注册终端发来的信息一样。
时间。七小时四十九分二十一秒六。
距离什么？
陈野调出能源网络日志。发现紫光扩张速度在那一刻出现0.3%的自主增长。无人操控。
同一时间。
赵铁山左肩的碎片突然停止发光。
然后。
它自己动了。
一小块纳米材料从伤口脱落。悬浮起来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
指向沙盘中心。
那个倒五角星的心脏位置。
陈野的指尖按在太阳穴上。
脑内开始运算。
裂缝关联模型自动生成。
三条主线交汇。太平洋。西伯利亚。青藏高原。
交点不在地表。
在地下一万两千公里。
地核边缘。
他的呼吸停了一瞬。
那里本来不该有任何结构。
但现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