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。

    这男人看着挺浑,但到底是带兵的,把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带进家属院,该查的底细一点都不会少。

    “没了。我爹也是当兵的,在南边。六三年发大水那会儿,他去堵决口,人就被水冲走了,说是连尸首都没找着。”

    那点烟火在空中停滞了片刻。

    沈郁继续顺着原主的记忆往下说:“我娘性子软,听见消息受了刺激,没俩月眼一闭也跟着去了。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,后来就被下放到向阳大队。”

    顾淮安没说话。

    他以前在前线见过太多生死,知道“牺牲”这两个字对活着的人意味着什么。

    孤儿寡母的,活下来不容易。

    难怪性子烈。

    没人护着,自己再不立起来,就凭这招灾惹祸的长相,早被人连皮带骨头吞得渣都不剩了。

    “我爹要活到现在,一准儿是你领导。”

    沈郁补了一句:“所以你要是对我不好,我就去给我爹烧纸,告你的状,让他晚上来找你谈心。”

    顾淮安嗤笑一声,掐了烟:“老实睡觉,老子不欺负孤儿。”

    屋里再次陷入安静。

    沈郁睡不着。

    老老实实躺了一会儿,突然坐起来。

    地上传来顾淮安的声音:“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沈郁有些尴尬,“刚才没来得及看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顾淮安。淮水的淮,平安的安。”男人语气不耐烦,“再问就把你嘴缝上。”

    沈郁一惊。

    顾淮安?

    她依稀记得书中有个极其悲情的配角大佬。

    军区里的传奇人物,后来在边境任务里为了掩护新兵踩了雷,炸断了一条腿,只能转业回家,最后郁郁而终。

    沈郁眯着眼打量地上躺着的那团黑影。

    男人身形修长,一条腿直挺挺地伸着,另一条腿曲起。

    看着……挺齐全。

    “那什么,”沈郁试探着问,“你这胳膊腿啥的,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没长眼睛?”

    他动了动腿,军靴磕在地板上,“你也让我踹两脚验验货?看看够不够劲儿?”

    沈郁听着那结实的动静,咂巴两下嘴。

    还好,听着就有劲儿。

    沈郁重新躺回枕头上。

    看来时间线还没到那个节点。

    既然让她撞上了,她得想想办法。毕竟这可是她刚赖上的饭票,要是残了废了,以后谁给她撑腰?

    “我就是确认一下,别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。睡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地上传来一声冷哼,没再搭理她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军号声响起。

    沈郁吓得浑身一抖,差点从床上滚下来。

    她揉着眼睛坐起来,屋里已经大亮,空荡荡的。

    要不是印泥盒还放在桌上,她都要以为昨晚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门被推开,顾淮安拿着个铝饭盒走进来。他身上穿着作训服,衣领和后背都湿了一块,显然已经出过早操了。

    “醒了?”顾淮安把饭盒往桌上一搁,“你是猪投胎的?号声那么大都震不醒你。”

    沈郁:“昨晚睡得晚,不赖我。”

    “再晚两分钟我就直接把你被子掀了。”

    “报告交了吗?”沈郁只关心这个。

    顾淮安瞥了她一眼,从兜里摸出烟盒,想了想又塞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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