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它交给赵永昌修复,然后卖给了苏婉?”

    陈风沉默了。他转动着手中的小茶杯,暖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。过了足足半分钟,他才开口,声音里透出深深的疲惫。

    “这镜子,是我妻子家族的遗物。”

    林羽眼神一凝。

    “我妻子,姓林。就是铸造这镜子的那个林家的末代血脉。”陈风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十五年前,她病重垂危。我那时年轻,痴狂,翻遍了林家遗留下的残缺手札,知道了这个‘七日镜’的传说。我……我想救她。”

    “你用了镜子?”

    “我试了。”陈风闭上眼,“按照手札上模糊的记载,以血为引,启动了镜子。我祈求的,是她的健康。镜子映出了她康复的样子,那么真实……但第七天晚上,她在我怀里停止了呼吸。镜子完好无损,而我,”他睁开眼,眼神空洞,“我成了它的‘仆从’。我能感觉到它,在某些夜晚,它会‘呼唤’我。十五年来,我一直在寻找彻底毁掉它的方法,或者,至少阻止它继续害人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把它交给赵永昌修复?这算什么阻止?”

    “修复是假。”陈风语气转冷,“赵永昌不是普通的修复师。他祖上曾与林家合作,知晓一些封印的辅助法门。我假借修复之名,是想借他之手,尝试用古法暂时‘钉住’镜子里的东西。同时,我将镜子置于他这常年处理古物的‘煞气’之地,也是想借环境压制它。至于苏婉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“我并不知道她会来买。赵永昌违背了与我的约定,擅自将镜子展示并出售。等我得知时,契约已经转移了。”

    故事听起来凄婉而合理,但林羽一个字都不全信。过于完美的悲剧背景,往往是为了掩盖更深的目的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是‘仆从’,镜子为什么不直接吞噬你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的契约……是‘延续’的。”陈风撩起左手的袖口,露出手腕内侧。那里有一小块皮肤,和赵永昌锁骨上一样,呈现死寂的灰白色,但形状更复杂,像是一个缩微的、扭曲的纹章。“妻子死后,契约并未结束,而是变成了一种缓慢的汲取。它留着我,或许是因为我还有点用,比如,为它寻找合适的‘宿主’。”

    他放下袖子,遮住那块触目惊心的印记。“林警官,我知道你不信我。但请相信一点:镜子现在‘饿’了。它完成了两次献祭,力量正在增强。必须尽快找到它现在的下落,在它选定下一个目标之前。”

    “镜子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陈风摇头,“苏婉死后,镜子应该就在她死亡的瑜伽馆附近,或者,被契约转移过程中的某个‘环节’带走了。但镜子的本体很可能已经……不那么‘完整’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手札上提过,当镜子完成献祭,尤其是连续献祭后,可能会发生‘裂变’。完整的镜子或许会分散成若干碎片,每一片都携带部分契约的力量和规则,寻找新的依附对象。”陈风看向茶盘上的那片碎镜,“就像这一片。它已不仅仅是一个证物,它本身,现在就是一个微型的‘诱饵’。”

    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桌上的那片碎镜,在台灯光照下,表面极其轻微地荡漾了一下。

    像是有水滴落进镜面,但镜面干燥如初。

    林羽猛地站起。

    几乎同时,外堂传来周小雨一声短促的惊呼,紧接着是东西落地的碎裂声!

    林羽冲出去。外堂光线依旧昏暗,只见周小雨脸色发白地站在一面博古架前,脚下是一只摔碎的青瓷瓶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林羽迅速扫视四周。

    “镜……镜子……”周小雨指着博古架上方,声音发颤。

    林羽抬头。那面之前看到过的螺钿镶嵌落地镜,依然立在原地。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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