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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疆的风裹着刺骨的寒意,卷着战场边缘未散的血腥气,撞在军营的旌旗上,发出猎猎的哀鸣。天刚蒙蒙亮,东方的天际线却被黑风谷方向蔓延来的黑雾染成了墨灰色,祭坛上空那道诡异的红光彻夜未熄,像一只蛰伏的妖眼,死死盯着北疆军营,压迫得人喘不过气。议事帐内,烛火早已燃尽,只剩残烛滴下的蜡油凝固在案上,像一道道冰冷的泪痕。林渊、周瑾与赵烈围着那张被反复标注的北疆地形图,眉头拧成死结,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焦灼。
“将军,昨夜派出去的三队斥候,只回来了一队,剩下的……怕是都折在妖族手里了。”副将推门而入,声音沙哑,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,“而且,最后一枚传讯玉符也石沉大海,朝廷的援军,还是没有半点消息。”
赵烈一拳砸在案上,实木的案几震得笔墨纸砚哗哗作响,眼底满是猩红的怒意:“一群废物!连点消息都传不回来!”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看向林渊与周瑾,语气凝重,“妖族的小股势力已经开始突袭军营外围了,昨晚西南角的防御工事被拆了大半,士兵们士气越来越低,再等下去,不用妖族发动总攻,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。”
周瑾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皇室玉佩,脸色苍白却依旧沉稳:“援军迟迟不到,要么是途中遭遇了变故,要么是……京城有人故意拖延。不管是哪种,我们都不能再等了,必须主动破局。”
林渊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连日来他几乎没合过眼,每日都要动用史笔的“望”字之力探查黑风谷内的动向,运气消耗巨大,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,眼前阵阵发黑。他握紧腰间的史笔,笔身温凉,却早已没了往日的青光,只剩下微弱的触感,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萤火。
“李伯说过,黑风谷西南方向的断崖下,有一处隐秘的山洞,里面藏着北疆龙脉的一缕余脉。”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却异常坚定,“妖阵能有这么强的威力,多半是借助了邪煞之气,而龙脉之气至纯至正,刚好能克制邪煞。我们可以兵分两路——赵将军率领大军在谷口发动佯攻,全力牵制妖族主力;我和周瑾带一支精锐暗影卫,从断崖潜入黑风谷腹地,先找到龙脉余脉,借龙脉之气干扰妖阵运转,再趁机营救被关押的百姓。只要妖阵被破,百姓获救,我们就有机会拖延到援军到来。”
赵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:“断崖地势险峻,还有妖兽守护,而且你连日消耗运气,身体早已支撑不住,再深入妖巢,太危险了!”
“事到如今,已经没有更稳妥的办法了。”林渊抬起头,眼底闪过一丝决绝,“北疆安危,百姓性命,都容不得我们退缩。我是太史公,既要记录真相,更要守护这天下苍生,就算耗尽运气,我也必须去。”
周瑾也点头附和:“我陪林太史公一起去,我擅长隐匿行踪,或许能帮上忙。而且皇室有秘药,能暂时稳住伤势,就算遇到危险,也能撑一段时间。”
赵烈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,知道再劝也无用,只能咬牙点头:“好!末将率领五万大军,明日清晨在谷口发动佯攻,务必把妖族主力都引过来!我会让暗影卫挑选两百名最精锐的将士跟你们走,再给你们备好足够的疗伤药、解毒丹和备用传讯符,一定要保重自身安全!”
当晚,林渊回到自己的帐篷,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进来,落在案上的史笔上,泛起微弱的银光。他从怀中取出母亲留下的玉佩,玉佩温凉,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,是林家祖传的印记。他将玉佩贴在胸口,一股温暖的气息缓缓蔓延开来,原本枯竭的运气竟缓缓恢复了少许,头晕目眩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。
“母亲,明日我就要深入妖巢,借史笔之力,护北疆百姓,守这江山安宁。”林渊轻声呢喃,指尖划过玉佩上的纹路,“您放心,我一定会守住初心,不辜负您和父亲的嘱托。”
玉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,微微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