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工啊!”
短暂的寂静后,是更加热烈的议论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面“朗鉴”牢牢吸引,许多女眷(随同前来的)更是目不转睛,眼中露出痴迷之色。
“此‘朗鉴’,起价——一千贯!” 王掌柜报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价格。
一千贯!足以在长安购置一处不错宅院的价格!然而,短暂的寂静后,竞价声便如潮水般涌起!
“一千一百贯!”
“一千三百贯!”
“一千五百贯!”
价格以令人心跳加速的速度飙升。几位豪商、两位郡王府管事、甚至一位宗室郡王本人(之前一直未出手)都加入了争夺。价格很快突破了两千贯,并且势头不减。
“两千三百贯!”
“两千五百贯!” 那位江南丝绸商再次高声叫价,脸涨得通红。
“两千八百贯!” 郡王府管事不甘示弱。
就在价格逼近三千贯大关时,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:“三千贯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竟是于志宁!这位东宫首僚,一直旁观,此刻终于出手了!而且一加就是两百贯,直接将价格推上了三千贯的高峰!
这个价格,显然镇住了大部分竞争者。那位江南丝绸商张了张嘴,最终颓然摇头。郡王府管事也犹豫了,与同伴低声商议。
王掌柜适时喊道:“于公出价三千贯!可还有哪位贵客出价?”
现场一片寂静。许多人看向于志宁,目光复杂。东宫出手,是代表太子?还是皇后?抑或是于公自己喜爱?无论哪种,继续竞价,似乎都有些不妥了。
“三千贯第一次!”
“三千贯第二次!”
就在王掌柜即将喊出第三次时,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从角落响起:“三千五百贯。”
众人愕然望去,只见出声的竟是萧瑀府上那位混进来的阴鸷管事!他此刻站起身,面无表情,对着于志宁的方向略一拱手:“于公,此镜晶莹,我家阿郎(指萧瑀)亦素爱清玩,特命小人前来,务必请回。得罪之处,还望海涵。” 语气看似客气,实则带着挑衅。谁都知道萧瑀闭门,岂会特意派下人来竞买?这分明是借机搅局,恶心东宫,甚至可能是萧淑妃一系在背后指使,想压下东宫的风头!
于志宁眉头微蹙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,但并未发作,只是淡淡道:“既是买卖,价高者得。萧相既也喜爱,老夫不便夺爱。只是,三千五百贯,非同小可,足下可做得主?”
那管事昂首道:“我家阿郎有命,五千贯内,小人均可做主。” 此话一出,更是引得一片低呼。五千贯!这已是许多人难以想象的巨款了!
场面一时僵住。所有人都看出,这已不是简单的竞价,而是东宫与萧氏(背后是萧淑妃)一次隐晦的角力。于志宁若继续加价,难免有“与臣争利”、“耗费国帑(东宫用度)”之嫌;若不加,则面子难免受损。
就在这微妙时刻,二楼暗阁中,李瑾对身边侍立的一名心腹低声吩咐了一句。那心腹迅速下楼,来到王掌柜身边耳语几句。
王掌柜眼中精光一闪,再次上前,朗声道:“诸位,竞价暂停。周某有一言。此‘朗鉴’确系神物,然宝物有灵,亦需有德者居之。今夜雅集,本为赏珍怡情,若因竞价伤了和气,反为不美。周某有个提议,不若将此镜,献于宫中,供陛下、皇后殿下、太子殿下御用,如何?至于竞价,不妨以方才最高价三千五百贯为准,萧府既出此价,便以此价为准,然镜不入萧府,而由弊坊择吉日送入宫中,并言明乃萧相心念君上、慷慨解囊所献。如此一来,宝物得奉天颜,萧相忠君之心可表,东宫亦不必为此等俗物烦心,岂不三全其美?”
此言一出,满场先是愕然,随即不少人露出恍然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