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必须演好。

    轿子从玄武门侧门悄无声息地进入宫禁,并未直接前往皇后的立政殿,而是被引至一处偏僻的宫苑暖阁。暖阁内炭火温暖,陈设清雅。王皇后端坐于上首,一身正装,容颜依旧美丽,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与焦虑。她打量着缓缓走进、低眉顺目行礼的武媚娘,眼中闪过审视、回忆,以及一丝不确定的期冀。

    “武才人……不,武氏,数年不见,清减了。” 王皇后的声音带着刻意放缓的温和。

    “劳皇后殿下记挂。感业寺清修,粗茶淡饭,不敢言苦。” 武媚娘声音恭谨,姿态卑微。

    “起来吧,赐座。” 王皇后挥退左右,只留周尚宫在旁侍立。暖阁内只剩下三人,气氛变得微妙。

    “本宫听闻,你在寺中虔心礼佛,为先帝祈福,甚是恭谨。郭老夫人亦常在本宫面前,赞你明慧知礼。” 王皇后缓缓开口,目光却未离开武媚娘的脸。

    “此乃贫尼本分,不敢当郭老夫人与殿下谬赞。”

    “本宫今日召你前来,一是念你为先帝守节辛苦,特予抚慰;二来……” 王皇后顿了顿,语气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急切,“宫中近来,颇不宁静。萧淑妃恃宠而骄,屡有逾越,搅扰宫闱,陛下仁厚,多有优容。本宫……身为六宫之主,有时亦感力不从心。”

    武媚娘静静地听着,心中雪亮。王皇后这是在诉苦,也是在试探,看她是否明白自己的处境,是否愿意、以及是否有能力成为一把对抗萧淑妃的刀。

    “殿下母仪天下,德泽六宫。些许微澜,定是宵小作祟,陛下圣明,必不为其所惑。” 武媚娘的回答滴水不漏,既表达了对皇后的尊崇,也暗示皇帝最终会明辨是非。

    王皇后深深看了她一眼,忽然道:“你可还记得,当年你在宫中时,陛下……对你颇为欣赏。”

    武媚娘心中一凛,知道戏肉来了。她立刻离座,跪伏在地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感伤:“殿下明鉴!贫尼乃先帝宫中旧人,此身此心,早已皈依佛前,不敢有半分尘念。昔日蒙先帝、陛下错爱,已是过往云烟,不堪再提。如今贫尼只愿在感业寺中,青灯古佛,了此残生,为陛下、殿下祈福,绝无他念!”

    这番话,既撇清了自己对皇帝的“非分之想”(至少表面如此),也表明了自己安于现状、无意争宠的态度,更重要的是,强调了“为陛下、殿下祈福”,将自己与王皇后的利益捆绑在一起。

    王皇后对她的反应似乎还算满意,脸色稍霁,亲自起身,虚扶了一下:“快起来。本宫并非此意,只是……感念旧情罢了。你在寺中清苦,本宫于心不忍。陛下近日亦常感念先帝旧人,言及你时,亦有唏嘘之意。”

    这才是关键!皇帝提起过她!而且似乎带着“唏嘘”(怜悯、怀念?)。王皇后捕捉到了这个信号,并决定加以利用。

    “本宫思之,你青春年华,长守空门,并非长久之计。且为先帝祈福,在宫中佛堂,岂不更显虔诚,也更便宜?” 王皇后图穷匕见,“本宫有意,奏请陛下,允你回宫,在宫中佛堂带发修行,一则全你孝心,二则……也可为本宫分忧,打理些佛事,劝导宫人,以正风气。不知你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带发修行,回宫!名义上是管理佛事,实则是重回宫廷,回到皇帝的眼皮底下!这是王皇后抛出的橄榄枝,也是将她从感业寺这个“死地”捞出来的救命绳索,更是将她绑上自己战车的契约。

    武媚娘心脏狂跳,面上却露出感激涕零、诚惶诚恐之色,再次拜倒:“殿下天恩,贫尼……感激不尽!若能回宫,朝夕供奉佛祖,为陛下、殿下祈福,乃贫尼毕生之愿!贫尼定当谨守本分,尽心竭力,辅佐殿下,绝不敢有丝毫懈怠!”

    她没有提皇帝,只提佛祖和皇后,姿态放得极低,承诺也极为明确——是“辅佐殿下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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