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“以我目前的碎片计算能力……”辰沉默了两秒,“67.3%。”

    “够高了。”苏雨涵说,“执行同步程序。婉儿,你能帮忙吗?你的时间感知能力也许能辅助校准。”

    林婉儿点头,走到控制台前,将手放在一个特制的感应面板上。面板亮起,与她的生物电场连接。

    “我试试……感知那条死线的‘心跳’。”

    她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舰桥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只有系统运转的嗡鸣,和林婉儿逐渐加重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一分钟后,她睁开眼睛,瞳孔深处的那抹银色变得异常明亮。

    “我找到了……但不是心跳。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是……遗言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那条死线……它在重复播放同一个场景。一个文明最后时刻的场景。”林婉儿的脸色发白,“辰,把我感知到的数据可视化。”

    主屏幕亮起。

    画面模糊、破碎,像老式电视的雪花屏。但能勉强辨认出一个世界的轮廓——不是星球,而是一个平面世界。像一张无限延伸的纸,上面建造着二维的城市,生活着二维的生命。

    然后,灾难降临。

    不是战争,不是天灾,是……维度入侵。

    一个三维的物体——看起来像一只简单的手——从“上方”伸入了这个二维世界。对于二维生命来说,这只手的出现毫无征兆:它不是一个完整的物体,而是一系列凭空出现、不断变化的横截面。

    手在平面上移动,所过之处,二维城市被轻易抹平。二维生命试图反抗,但它们的武器无法伤害到“上方”的存在。它们只能看着自己的世界被那只手随意揉捏、撕裂、然后……折叠。

    最后,手把折叠起来的二维世界,像折纸一样,折成了一只鸟的形状。

    然后松手。

    二维世界(现在是一只纸鸟)飘向虚空,逐渐解体,消散成基本粒子。

    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只二维生命体消失的瞬间。

    它的“遗言”——不是声音,是一段编码在种族基因里的信息——被林婉儿翻译出来,显示在屏幕下方:

    【我们错了。现在,世界被折成了鸟。但我们连折纸者是谁都看不清。愿后来者……能看清。】

    画面结束。

    舰桥里死一般寂静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……那条死线对应的文明?”陈教授的声音干涩,“一个被高维存在随手毁灭的二维文明?”

    “不止。”辰的声音响起,比平时更加凝重,“我分析了那段‘遗言’的编码方式。它使用的数学体系,和秦守拙留言里的某些结构……是同一套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秦守拙可能不是人类。”辰抛出了惊人的推论,“或者说,不完全是。他可能是那个二维文明的……幸存者。在文明被毁灭的最后时刻,它(他)设法将自己的意识‘投射’到了三维世界,附身在一个叫秦守拙的人类身上。”

    这个推测让所有人背脊发凉。

    “所以他选择在死线建观察站。”苏雨涵明白了,“那不是藏匿,是……守墓。他在守着自己文明的坟墓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他提到自己是‘观察者’……”林婉儿接话,“也许他的文明,在被毁灭之前,本身就是一个‘观察者文明’。它们在观察其他维度,结果引来了更高级存在的注意,被随手抹去了。”

    真相的碎片开始拼凑,但拼出的图案更加令人不安。

    如果秦守拙是二维文明的遗民,那他留给人类的提示,真的可信吗?

    那个坐标,真的是为了帮助人类,还是……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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