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会甘心？
怎么会没有遗憾？
他俯身，轻轻拍了拍陈水山的肩。
“他们走的时候，没有痛苦。”
这话半是真言，半是慰藉。
虽然经历了异变，但林杭确实从那交织的情绪中，捕捉到了某种安宁。
那对老夫妻身上，穿着干净整齐的衣裳。
像是早已准备好的礼服。
或许在王婶发现老伴离世的那一刻，她就为他们准备好了这场金婚礼。
陈水山抬起头，看了看林杭，又看了看地上脸色渐渐恢复血色的楼长。
“楼长他……”
他话音刚落。
这个中年男子就睁开了眼睛。
林杭和许进同时感受到一股微弱的、却带着蓬勃生机的能量波动。
1级人类的气息。
而且，是偏向生命恢复的类型。
他半起身，目光扫过房间。
地上的老人遗体。
在一旁眼眶微红的陈水山。
站在门边、手持长矛的林杭。
以及那位前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许大叔。
房间里的巨茧消失不见。
这个中年男子也瞬间明白了发生的一切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双手用力撑地，试图站起来。
一股陌生的力量从体内涌出。
他“腾”地一下站直了身体，却因用力过猛踉跄了两步，险些摔倒。
而后稳住身形，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。
他抬起头，目光落在许进身上。
“许大叔……”他声音沙哑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感激，“救命之恩，潘江没齿难忘！”
他又转向林杭，深深一躬：“还有这位兄弟……多谢！我潘江也欠你一条命！”
许进摆了摆手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：“醒了就好。恭喜了，小潘。”
他看向地上的遗体，语气转为肃穆：“两位老人家生前体面，走得也该体面。这事，老头子我来处理。”
“我来帮忙！”潘江立刻说道，脸上的喜色迅速沉淀为沉重。
陈水山也连忙上前。
过程中，陈水山压低声音，快速将林杭之前提出的条件告知潘江。
潘江包扎的手顿了顿。
他抬起头，看向许进和林杭的眼神更加复杂。
愧疚、感激、感动……交织在一起。
待遗体包裹妥当，潘江起身，走到二人面前。
他先对许进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许大叔，前日拜访，受益匪浅。今日救命之恩，潘江永世不忘。”
“至于外面那些荒唐传言……”他直起身，神色郑重，“是我管教不严，让下面的人胡说八道，竟将您守护整栋楼的恩义之举，传成了笑话，还越说越离谱。”
“此事，我会亲自处理。不仅要澄清，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——今日是您和林杭兄弟冒着危险来4栋救我，替我们除了这一大患！”
“从今往后，谁再敢污蔑1栋许大爷半个字，就是和我潘江、和我们4栋共助会为敌！”
许进听到这，有点惊讶。
他看了眼林杭，心里有点暖。
看来这小子今天来救4栋楼长，其中有一个因素是他啊……
然后他摆了摆手，语气满不在乎：“哈，老头子我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名声这么差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