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中,长发如墨,漂浮水面。不多时,她缓缓将双肩露出水面,肩若削成,肌骨莹润,宛如玉琢。月光照在她洁白的背上,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。她伸出素手,掬起清流,缓缓抚过肩头,水珠沿她脊沟滑落,姿态柔美如画。

    她侧首低眸,似在顾影自怜,却始终不肯回头,仿佛畏惧月光,又似怕被人窥见。

    少女之身,何等珍贵?若被男子瞧见,一生清白便将毁于一旦。

    可这月夜寂寂,四野无人,她又何须惧怕?

    是她容颜绝世,怕引人痴迷?还是相貌丑陋,恐招人讥笑?

    她动作轻柔如诗,举手投足间皆是风致。她静静享受着月华的抚慰与溪水的清凉,仿佛天地间唯她一人,此山此水,皆为她而生。

    潭水随她举动泛起微波,月光只映出她如玉的背脊,前方却是陡峭山壁,无人能自那而下。忽闻山上隐隐传来人语之声,愈来愈近,似有数人同行。少女心中一惊,万不料此时竟有人来此。一时羞急交加,竟忘了穿衣,只得潜身水中,静听动静。

    只听一人道:“韩师哥,我武夷派虽不涉江湖纷争,但武夷十三剑名扬天下,多少豪杰称赞。如今竟有人敢下战书,逼师父应战,未免太小觑我派!”

    那姓韩的答道:“师弟所言极是。我派武学渊深,祖师当年威震江湖,师父又得真传,剑法已臻化境,那迷天魂区区一人,也妄想踏平武夷?实在狂妄!”

    又一人接口道:“朱师哥言之有理。迷天魂既敢挑战,必有所恃。唐家庄满门遭其屠戮,平天剑术亦不逊于我派十三剑,此人武功绝非虚传。不过,我相信师父定能胜他。”

    先前那人又道:“此次师父命我们下山打探迷天魂踪迹,可他战书已明言明日午时前来,何必多此一举?莫非师父担心他夜间偷袭?”

    姓韩的冷笑道:“师父深谋远虑,迷天魂行事诡谲,唐家便是前车之鉴。他明着下战书,暗里未必不会夜袭。我们须得小心巡查,不可有丝毫懈怠。”

    姓朱的朗声道:“师父命我们巡视,责任重大。若能发现敌踪,便是大功一件。诸位师弟,务必仔细,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!”

    姓韩的却忧道:“听闻迷天魂武功高深,不逊东厂魏忠贤。若真遇上,我们只怕难逃一死。”

    姓朱的慨然道:“师弟何必长他人志气?迷天魂既与师父约战,又岂会与我们这些小辈纠缠?即便动手,我们亦当奋力一搏,纵死亦无愧武夷派之名!”

    众人闻言,皆振奋应和,声渐逼近潭边。

    少女听他们愈走愈近,心中焦急,屏息隐伏。

    四人走至潭畔,起初未觉异样。那姓韩的忽见岸边石上放着一件女子衣衫,隐隐传来幽香。他拾起一闻,心神一荡,面露痴色。

    姓朱的拍他一下,他才回过神来,邪笑道:“方才定有女子在此沐浴,听见我们声音躲了起来。这衣衫还未穿,人定在附近。我们搜上一搜,若能寻着……”

    姓朱的斥道:“韩师弟休得胡来!我辈名门正派,岂能做这等龌龊之事?若被师父知晓,性命难保!”

    姓韩的却不以为然,笑道:“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闻这香气,定是未出阁的少女。如此良机,岂能错过?”其余二人默不作声,似不敢违逆。

    姓韩的放下衣衫,四下搜寻。三人无奈,只得随他一同查找。草丛石后,皆寻遍未见人影。姓韩的怒道:“这女子藏得倒深,莫非能飞天遁地不成?”

    他未想少女竟藏身水中。三人劝他离去,他却执意不肯,又在周围细细搜索。少女在水下听得心惊,未料武夷派中竟有如此败类!她名白玉霞,自幼被师父苍穹客水君寒收养,居于武夷山神秘谷中,与世隔绝。水君寒性情孤冷,不与人交,白玉霞受其影响,亦如冰霜之女,不苟言笑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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