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重心,从之前略微偏向罗梓的方向,移回了更加端正、独立的位置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变化,似乎是一个无声的信号。
然后,她开口了。声音是惯常的平稳,听不出任何情绪,甚至比平时在别墅里吩咐事情时,还要更平淡、更公事化一些,仿佛刚才那场冲突从未发生,仿佛罗梓那番冒险的“维护”不值一提。
“走吧。” 她说道,简单的两个字,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或解释,“这边太吵了。”
没有评价,没有指示,没有对下一步去往何处的明确说明。只是陈述了一个“这边太吵了”的事实,然后发出了“离开”的指令。
罗梓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。他迅速收敛心神,强迫自己将那些翻腾的后怕、疑虑和不安死死压回心底。脸上,那几乎要维持不住的、僵硬的笑容,被他用尽力气,重新“调整”回一种略显疲惫、但依旧温和得体的状态。他微微欠身,用动作表示“听从”,然后,他再次,极其自然地(至少他努力表现得自然),伸出手臂,做出了那个邀请挽臂的姿态。
这一次,他的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标准,也更加……小心翼翼。仿佛在试探,在确认,自己是否还有“资格”继续扮演这个角色。
韩晓的目光,在他伸出的手臂上停留了不到半秒,那目光平静依旧,没有任何波澜。然后,她极其自然、流畅地,将自己戴着黑色长手套的右手,再次穿过了他的臂弯。她的指尖隔着丝绒和西服面料,轻轻搭在他的小臂上,触感依旧冰凉,力道依旧稳定,仿佛刚才那个短暂的、充满张力的插曲,并未对她产生任何影响,也并未改变他们之间那层冰冷而“规范”的互动模式。
罗梓的心中,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。是松了一口气?因为韩晓没有当场发难,似乎默许了他刚才的行为,并继续“使用”他这个“男伴”。还是一种更深沉的、冰凉的失落与茫然?因为她的平静,恰恰说明,刚才那一切,包括他的“冲动”和“维护”,在她眼中,或许真的只是一场需要被快速处理掉的、无关紧要的“噪音”,而他,只是处理“噪音”的、一件还算趁手的工具,工具完成了任务,自然该回归原位,无需多言。
他不再去揣测。只是挽着韩晓,脸上维持着那标准的微笑,挺直背脊,迈开脚步,跟随着她,朝着宴会厅另一侧相对安静、人群没有那么密集的、靠近落地玻璃幕墙的区域走去。
他们走得不快,步履从容,仿佛真的只是随意地、从一片“嘈杂”的区域,换到一片更“清净”的地方。但罗梓能感觉到,周围那些投来的目光,并未因为他们的移动而减少。相反,那些目光因为刚才那场冲突,变得更加灼热,更加充满探究,也更加……复杂。有好奇,有审视,有玩味,有评估,甚至还有一些……对他这个“敢对赵德海那种人动手”的“神秘男伴”,产生了一丝新的、难以言喻的兴趣或忌惮。
他能听到一些更加清晰的、不再刻意压低的议论声飘入耳中。
“刚才那下……有点意思。看着文文静静的,下手倒挺利落。”
“赵德海那是活该,也不看看场合,更不看看对象。韩晓是那么好惹的?”
“不过她身边这位……看来也不只是个花瓶啊。刚才挡那一下,还有最后那杯酒泼的……时机抓得真准。”
“是不是练过?看着不像啊。”
“人不可貌相。能让韩晓带出来的,总得有点特别之处吧?不然凭什么?”
“也是。不过,这下更有趣了。你看那边,陈永坤他们,眼神都不对了……”
罗梓强迫自己屏蔽这些声音,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地毯,集中在臂弯处那冰凉的触感,集中在维持自己那摇摇欲坠的、表面的平静上。他知道,真正的麻烦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赵德海那种粗鄙直接的挑衅容易应对(至少他用一种非常规的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