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排破衣烂衫的百姓,三五人缩成一团,双目紧闭,生死难辨。

    “来者何人?何事入城?”守军横戟拦车,厉声问询。

    小太监快步向前,“我家大人南下经商,路过此地,欲借宿一夜。”

   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,交于守卫。

    守卫正欲放行,忽闻城内马蹄声疾。

    李景坤挑帘窥看,只见一队骑兵从城内疾驰而来,为首者锦冠玉带,像是位官员。

    守军慌忙拜迎,那官员马鞭一指,高声厉喝。

    “早令尔等驱散流民!为何仍聚集于此?”

    说着,身后的骑兵扬鞭驱赶,霎时间哀嚎四起。

    “回禀大人,卑职未敢放流民进城,只是今日风大,让他们在墙角处避避风寒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不日将至,这么多流民让他见了岂不觉得我赈灾不力!怪罪下来你来担着?还不速速赶走!”

    官员指挥守军加快驱赶,很多百姓身体冻得僵硬,久久不能起身,兵士扬起马鞭狠狠抽打,一鞭棉絮飞扬,二鞭鲜血飞溅。

    “住手!”

    李景坤终是按耐不住大喝出声,他本想微服私访,可这东州官员竟如此草菅人命,再不制止恐怕又要有百姓惨死街头。

    听见声音,小太监慌忙回身搀扶,侯峰和那男子也纷纷下车。

    但见那男子迅如闪电,三两下制服一名施暴的兵士,一脚将其踹趴在地。随即拔出腰间佩剑,直指众人大喝住手。

    “尔等是何人?要造反吗!”

    官员向着李景坤勒马前进,大声质问。

    守军闻声瞬间摆开架势将几人与马车团团围住。

    男子持剑迅速护在李景坤身前,剑锋凛然。一旁侯峰沉声开口:“此乃当今太子,尔等还不速速跪迎!”

    兵士们面面相觑,不由得后退几步,手中兵器也纷纷垂落。

    官员这才仔细打量起了几人,见几人虽衣着朴素却气宇不凡,心下已怯,却强装镇定,大声喊道:

    “空口无凭,可有印信?”

    护驾男子将腰间令牌取出,在官员头前晃了晃,声若洪钟:

    “殿下印信岂是你能窥视!我乃北衙禁军校尉,谢昭阳!滚下马来!”

    官员听后先是一怔,旋即滚鞍落马,靴子却绊住马镫,扑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下官有眼无珠,冲撞殿下,下官该死,下官该死……”

    官员磕头如捣蒜,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。

    林潇潇此时在车中闻声一惊,急掀轿帘。

    原来是他!怪不得声音耳熟,原是东宫就已见过,只是他当时一身戎装,也未曾抬头,这才没有认出。

    可此人既已投靠姜允,为何会随太子出巡?

    忆起侯峰曾说有人下毒,莫不是姜贼指派此人下手?

    李景坤垂眸睨视跪地颤抖的官员,胸中翻涌着难以抑制的厌恶。

    他早知如今吏治败坏,自姜允得势后更是变本加厉,却未料到竟已糜烂至此。

    更可恨的是这些蠹虫竟还想粉饰太平,蒙蔽圣听,简直该千刀万剐!

    “报上名来。”

    李景坤声音里充满杀意。

    “下、下官是平阳郡守曹松……,”曹松声音发颤,“殿下明鉴,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啊!”。

    “奉谁的命?欺上瞒下,虐害百姓,你就是这般做官?”李景坤袖中双拳紧握,“今日便拿你项上人头,以儆效尤!”

    曹松闻言更是卖力磕头,额头渗出的鲜血在雪地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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