区仍灾情严峻。

    见元帝不置可否,便又特意提及姜允妹家韩氏一族。

    “平阳郡乡绅韩正宽,即姜大人妹婿,深明大义,感念天恩,自愿捐出家中存粮二十万石、绢两千匹,助朝廷赈济。”

    他放缓语速,抬高音量,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儿臣曾许诺为其请赐匾额,以彰其功。伏请父皇恩准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殿中哗然。

    许多朝臣尚不知晓东州竟有此等事,韩氏竟捐粮赈灾,实属亘古奇闻。

    元帝瞥向姜允,见他面色如常,安然伫立,便开口问道:

    “姜爱卿,可有此事?”

    “禀陛下,昨日臣妹来信,确有提及。不过略尽绵薄,以解君父心忧,实在不足挂齿。”

    姜允说完便退回班列,神情依旧平静。

    “二十万石岂是‘绵薄之力’?”侯峰此时出列,拱手行礼。

    “此已抵寻常郡县一年田税,姜大人的妹婿,真可谓东州首善!”

    “老臣恳请陛下,重赏韩氏一族,以显圣朝明德。”

    侯峰本欲将话说的更重,直指姜党在东州的贪腐行为。只是当前元帝态度未明,贸然出击反而适得其反,所以只好一句话隐隐带过。

    殿中众人皆听出他明褒暗贬之意,纷纷侧目。

    元帝亦是乐见臣下相争,但并未再提及粮食一事,只是语气轻松地将问题抛回。

    “持岳所言在理。依卿之见,当如何赏赐?”

    侯峰瞬间就明白了元帝的心意:可隐晦敲打,但不可明言。

    “老臣以为,当颁敕书昭告天下,表彰韩氏义举,号召天下乡绅效其德善。另御赐匾额‘义赈乡贤’,以彰其功。”

    “韩氏捐资之巨,活民数万。待灾情过后,应由平阳郡为其修建功德牌坊,使乡民永铭其德。”

    侯峰这一番话,犹如冷水溅入热油,瞬间引起朝臣一阵议论。

    朝臣虽不知详情,但都知韩正宽绝无可能主动捐粮,定是太子施计令韩家就范。

    此番较量,无疑是太子占了上风。如今既要昭告全国,又是功德牌坊,侯峰分明是想让姜党这桩丑事天下皆知,永远钉在耻辱柱上。

    不少非姜党官员已忍不住窃笑,暗中窥视姜允反应。

    “便依卿所奏!”

    朝会在这微妙气氛中散场,姜允缓步走出大殿,见官员三五成群、窃窃私语,还不时偷瞄于他。

    虽早有预料,此刻仍觉如芒刺背,燥热难安。

    偏偏此时侯峰上前,拱手道贺。

    “恭喜姜大人,韩氏得此殊荣,必当名扬四海,引天下富户争相效仿。”

    侯峰含笑看着姜允,见他肥硕的面颊渐渐涨红。

    “侯大人过誉,韩氏能有今日,全赖太子殿下与侯大人成全。”

    姜允顿了顿,扬起下颚,紧咬牙关,从齿缝间挤出一句:

    “此番‘厚恩’,姜某……没齿难忘!”

    他袖中双手暗暗攥紧,指甲几乎陷进掌心,面上却还得维持镇定。

    额角已有细汗渗出,在初冬的晨光里闪着微光。

    四周目光如炬,扎得他脊背发僵,却只能挺直腰杆,一步步走下台阶。

    李景坤与侯峰一同回到东宫,将朝会情形说与林潇潇听。

    李景坤把姜允那副窘态描绘得活灵活现,引得林潇潇拍案大笑。

    恰在此时,王水手捧一封请柬奉至李景坤面前。

    林潇潇见到王水,骤然一惊,险些以为王木复生,慌忙望向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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