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后的死因——儿臣自会查明!”

    元帝深吸一口气,默然良久,终是向后摸索着,缓缓瘫坐回龙椅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干涩开口,声音里透出枯槁的死气。

    “传旨,太子失德,狂悖犯上,即日起圈禁东宫,闭门思过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瘫靠椅背,闭目不语。

    李景坤闻言即刻跪拜谢恩,头也不回地向殿外走去。

    “昭阳啊昭阳……”

    元帝闭着眼,声音飘忽。

    “朕怎么选了这样一个太子……”

    谢昭阳刚欲开口,便被元帝抬手止住。

    “你也退下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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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东宫之内,林潇潇与侯峰正在元德殿中焦灼等待太子面圣归来。

    忽闻殿外脚步急促,二人慌忙出迎。

    只见李景坤扶着右肩踏入宫门,身后跟着一名手捧黄绢的内侍。

    李景坤径直掠过二人走进殿内,内侍则停在殿外,展开手中那卷黄得刺眼的绢帛,尖声宣读了圈禁太子的旨意。

    每一字都像铁钉,凿进林潇潇心里。

    自返京以来,一种莫名的忧虑始终缠绕着林潇潇。

    她总觉无论自己如何挣扎,事态似乎仍在朝着最坏的结局一路狂奔。

    如今圈禁旨意下达,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御林军重重包围的东宫,回到了那个动辄便要被斩首的死亡循环之中。

    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,令她头晕目眩。

    她与侯峰相视一眼,急步追入元德殿。

    元德殿内,倒地的书案已被扶正,散落的文书也重新叠放整齐。

    李景坤瘫坐案前,沉默如石。

    案前火盆散发阵阵热浪,却也温暖不了殿内冰冷的气氛。

    林潇潇缓步上前,立于他身侧。见他如此消沉,心中不由一疼。

    或许正是因她一再逃避亲近,令他倍感疏离,才酿成今日之苦果。

    她望向侯峰,眸中尽是哀色。

    “先生,容我与殿下单独说几句罢。”

    侯峰颔首退至门外,轻掩殿门。

    “殿下,今日梅苑之事,妾身深知道歉无用。若换作是我,见殿下与女子举止亲密,也定会心如刀绞。”

    李景坤缓缓抬眸,望向林潇潇忧郁的面容,唇动了动,终究未发一言。

    “千错万错,皆在妾身一人。”

    “臣妾一直以为,殿下心中装的是江山社稷、天下万民,有些琐事能不烦扰殿下,便不愿多说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才知是大错特错。妾身不敢奢求殿下原谅,唯愿殿下明白,我对殿下,忠贞不二。”

    林潇潇说着,将早已摘下的那对耳珰置于掌心,递到李景坤面前。

    她紧盯李景坤的神色,心也悬在喉咙。

    但事已至此,唯有全盘托出,才能解开猜忌。她轻叹一声,继续开口:

    “此物确是福王所赠,但妾身今日佩戴,实有缘由。”

    言罢,她将耳珰掷入火盆,霎时溅起一簇飞灰。

    李景坤的目光追着那抹殷红从案前落入火中,静静凝视升腾的烟尘,缓缓垂下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