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十分钟套话,然后转向陈志强:“陈总,说说你们的新方案。”
陈志强清了清嗓子:“各位领导,关于青林村旅游开发项目,我们公司经过重新论证,认为原规划确实存在一些问题。主要是投资规模过大,回收周期过长。所以,我们提出了一个调整方案......”
他侃侃而谈,PPT一页页翻过。新方案把原来的度假村规模缩小了一半,但增加了一个“茶文化体验园”。
“这样一来,需要重新征地的面积就减少了,原来的补偿标准也可以重新协商。”陈志强看向秦云,“秦书记,我们希望镇政府能配合我们,和村民重新谈判,适当降低补偿标准。毕竟,项目做成了,受益的是全体村民。”
“降低多少?”秦云问。
“每亩从一万五降到八千。”陈志强说,“考虑到我们前期已经投入了不少,这也是无奈之举。”
会议室里一阵低语。秦云看到赵国庆的脸色变了。
“陈总,”秦云的声音很平静,“合同是白纸黑字签的,补偿标准是双方认可的。现在单方面要求修改,恐怕不合适吧?”
“秦书记,情况有变化嘛。”陈志强依然笑着,“做生意有赚有赔,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。如果坚持原标准,这个项目可能就......”
他故意没说完,但意思很清楚——要么降价,要么项目黄了。
杨建国开口了:“秦云同志,陈总说的也有道理。项目还是要推进的,县里很重视这个示范点。你看,能不能做做村民的工作?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云身上。
他合上笔记本,抬起头:“杨县长,陈总,我有几个问题。第一,公司当初承诺的资金,为什么一直不到位?第二,镇政府垫付的三十万补偿款,什么时候归还?第三,项目拖延八个月,给村民造成的损失,谁来承担?”
三个问题,像三把刀,直插要害。
陈志强的笑容僵住了。会议室里鸦雀无声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会议桌上投下一道道光影。那些光影把桌面分割成明暗相间的条块,像棋盘,也像牢笼。
秦云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在青林的棋,真正落子了。
而对手的应手,很快就会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