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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更何况,国公府是太子一党。

    所以此刻,孟知衡对她的温柔关怀,在她眼里,也不过是攻心之策罢了。

    是以,她浅浅一笑,礼貌却疏离,“父亲教导,是为子女之福。世子今日相助,宋柠感念于心。”

    旁的话,却是再多一句都不肯了。

    她不信他。

    孟知衡清晰地接收到了这个讯息。

    国公府与她疏远多年是事实,此刻他再多关切之言,落在她耳中,恐怕也难免有探寻虚实的嫌疑。

    倒也不怪她如此抗拒。

    他不再追问,车内再度陷入沉默,唯有衣料偶尔摩擦的窸窣声。

    直到马车稳稳停在宋府侧门之前。

    宋柠起身,预备下车。

    孟知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,比方才更沉静几分,“今日之言,并非客套。日后若真遇棘手之事,不妨遣人递个信到国公府。”

    宋柠脚步顿了顿,回身,规规矩矩地朝他欠身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阳光透过车帘,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出一小片阴影。

    她始终没有接那句话,亦未抬眼看他,只是轻声道:“世子留步。”

    而后,下了车,步调平稳地走向那扇熟悉的府门,一次也未回头。

    孟知衡掀开车帘一角,望着她那抹纤细的背影,终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,放下车帘,低声吩咐车夫,“回府吧!”

    而另一边,宋柠前脚刚踏进府门,后脚便有仆妇垂首来传:“二小姐,老爷请您去书房。”

    她神色未变,只轻轻颔首,随人穿过熟悉的回廊。

    书房内,宋振林端坐案后,面色沉肃,手边一盏茶正袅袅散着白气。

    “父亲。”宋柠敛衽行礼。

    宋振林阴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审视片刻,方才沉沉开口:“一大早就去周家,动静倒是不小。”

    “女儿知错。”宋柠垂眸,声音轻柔,“只是今日周夫人寻来,女儿实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周家的事,自有周家人管。”宋振林打断她,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你尚未过门,如此奔走,恐落人话柄。”

    宋柠静默一瞬,抬起眼来,语气格外平静,“父亲,女儿想与周家解除婚约。”

    闻言,宋振林脸色一沉,“怎么?是周家那老匹夫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他自知自己官职地位都配不上周家,想来定是那周家人在宋柠面前胡言乱语了什么,才让她起了退婚的心思。

    却不想,宋柠缓缓摇头,“是女儿不想嫁给周砚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宋振林已一掌拍在案上,茶盏震得当啷作响:“放肆!周家乃清流门第,周砚亦是嫡子,何处配不上你?简直不识好歹!”

    怒斥声在书房内回荡。

    宋柠背上的伤处隐隐作痛,她却将腰脊挺得更直,面上仍是一片沉静。

    待宋振林气息稍平,她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:“方才,是孟知衡送女儿回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