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发现位于通州的一块地,名叫‘长乐坡’,总共有三千二百亩上等好田。根据天启三年的地契,这块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被划到了您的名下。地契变更的文书上写的原因是‘冲抵应该发给士兵的军饷’。但是,下官查遍了户部和兵部所有的档案记录,都没有找到朝廷有过这笔‘冲抵军饷’的正式记录。这件事,实在让人费解,不知道国公爷您,能不能为下官解释一下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朱纯臣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巨响,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铁锤狠狠砸中了!

    长乐坡那块地!

    那是他所有非法侵占的财产里,最肥沃、最值钱的一块地!

    他当年花了三千两银子,买通了当时京营的主管官员,又上下打点好了户部管理土地档案的小官,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块地弄到自己名下的。他一直以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,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!现在怎么可能被翻了出来?!

    朱纯臣的脸色,瞬间变得惨白。刚才那股嚣张挑衅的气焰,就像一个被针扎破的气球,“噗”地一下,彻底泄光了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个……这都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,里面可能……可能有些误会……等……等本公回去仔细查查家里的旧档案再说……”他说话变得结结巴巴,语无伦次,只想赶紧找个借口搪塞过去,混过眼前这一关。

    张维贤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辩解一样,完全不予理会。他继续翻着手里的账簿,语气依旧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,冷静得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算盘机器。

    “下官还有另外一个疑惑,想请教成国公。”

    “京城里名字叫‘永昌’、‘利源’、‘福泰’等等,总共十三家当铺,根据调查,都和您的府上有着千丝万缕、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。根据这些当铺内部的秘密账本显示,它们每年的‘利润率’,高得吓人,达到了百分之二百。下官也曾经读过几本讲算术和经济学的书,实在是无法想象,到底是用什么样的‘经营方法’,才能获得如此惊人的利润?不知道成国公您,能不能也指点下官一二,解开这个疑惑?”

    如果说,刚才那个军田的问题,只是让朱纯臣感到震惊和慌乱。

    那么,现在这个当铺账目的问题,就让他感到了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冰冷寒意,浑身发冷!

    连这个最隐秘、最核心的捞钱渠道,都被查出来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