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看着女儿的眼神,充满了骄傲和信服。

    家里的饭桌上,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糙米干饭,菜里也多了一勺猪油。

    林建国编的竹筐竹篮,也因为做工细致,下次赶集也能拿去换钱。

    希望,像春日破土的嫩芽,在这个家里悄然生长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二房那间低矮的土坯房里,弥漫着一股压抑的霉味和药膏的苦涩气。、

    陈彩凤缩在炕角,脸上前些日子被林保全抽打的青紫痕迹淡了些,用头发勉强遮掩着,但心里的憋屈和恐惧却像冬天的野草,见风就长,密密麻麻地缠紧了她的五脏六腑。

    白天,林保全对她非打即骂,嫌她“丢人现眼”、“坏了老林家风水”。夜里,她隔着薄薄的土墙,听见林保全和林老太压低了嗓音,在堂屋里窸窸窣窣地商量。

    “……等这阵风头过去,找个由头,休了算了。”

    林保全的声音带着厌烦:“留着也是祸害,还带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种,以后建刚建强怎么说媳妇?”

    林老太那特有的、带着痰音的沙哑嗓子跟着响起:“离!必须离!咱家不能留这种破鞋!只是现在不能动,姓姜的和公社都盯着咱家呢。等他们放松了,娘给你想法子,让她滚回娘家去!那肚子里的野种,她爱带哪带哪!”

    每一个字,都像冰锥子,狠狠扎进陈彩凤的耳朵里,扎得她心口剧痛,四肢冰凉。

    要跟她离婚?滚回娘家?

    她娘家那个穷得叮当响、兄弟姊妹一大窝的破地方?

    回去能有她的好果子吃?带着个“来路不明”的孩子,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!

    恨意,像毒蛇一样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钻出来,瞬间缠满了全身。

    她恨林晚月!要不是那个头当众戳穿,她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?虽然是她自己先找茬,但这并不妨碍她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林晚月身上。

    她更恨王老五!那个满嘴跑火车、拿了钱不办事还坑了她的畜生!

    还有……那个背后指使王老五的人!虽然她还没完全确定是谁,但隐约觉得跟林老太脱不了干系!

    她不甘心!她给老林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,生儿育女,操持家务,现在出了事,就想一脚把她踹开?门都没有!

    她不知道,她和王老五那点腌臜事,早在林晚月审问王老五时就被扒了个底掉。

    她也不知道,王婆子算计林晚月、甚至可能涉及更早命案的大秘密,正在被林晚月一点点揭开。

    她此刻,只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上、慌不择路想要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可怜虫,满心想着如何自保,甚至……报复。

    陈彩凤瞅准林老太去自留地摘菜的工夫,偷偷溜出了门,径直找到了正在晾晒药材的林晚月。

    “小月!”

    陈彩凤扑过来,抓住林晚月的手,眼睛红肿。

    “二婶错了!二婶以前猪油蒙了心!你救救二婶!你奶奶和你二叔……他们想休了我啊!”

    林晚月抽回手,神色平静地看着她:“二婶,这是你们的家事,我管不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