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有几个性子爽朗的贵女,主动走上前,想要和萧灵阳攀谈。
她们本以为萧灵阳身为嫡长公主,定然是高高在上、不好相与的。
可没想到,萧灵阳对待她们时,却异常温和。
她耐心地听着她们说话,偶尔还会笑着回应几句,言语间风趣幽默,善解人意,完全没有半分公主的架子。
这让几位贵女都有些受宠若惊,原来长公主殿下竟是这般平易近人。
传闻中说她柔弱善良,果然是真的。
今日她对四公主那般严厉,定是四公主太过跋扈,惹得她生气了。
宴会过半,丝竹之声渐显聒噪,贵女们的笑语晏晏也成了扰人的杂音。
萧灵阳搁下手中的白玉酒杯,只觉得索然无味,便起身离了暖阁。
她虽看不惯萧婉宁那副骄纵嘴脸,却也不得不承认,四公主府里那片杏花林,确实是京城一绝。
如今正是杏花盛放的时节,如云似霞的花簇定是开得正好。
去往杏花林的路,要经过一片莲池。
春日的莲池还未迎来盛夏的碧叶连天,水面上只浮着些枯败的荷梗,东倒西歪地戳在水里,透着一股子萧瑟冷清的意味。
萧灵阳踩着池边的石桥,缓步走进了湖心的凉亭。
亭子里摆着一张石桌,几张石凳,她拣了个临湖的位置坐下,指尖轻轻叩着石桌,眸光沉静地望着远处的杏花林,静静等待着。
果然,不过片刻功夫,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。
萧婉宁攥着拳头,快步走进凉亭。
她看着萧灵阳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心里的火气就直往上冒。
凭什么?凭什么这个病秧子总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姿态?
凭什么她占着嫡长公主的身份,就能抢走所有人的目光?
方才在暖阁里受的屈辱,像是一根刺,狠狠扎在她的心头,让她恨不得立刻撕碎眼前这张伪善的脸。
萧灵阳听见脚步声,却没回头,依旧望着池面。
萧婉宁终于忍不住了,语气尖酸,“皇姐今日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!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让我下不来台,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得意?”
萧灵阳这才缓缓转过身,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脸上,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四妹这话言重了。我不过是教你懂些礼数罢了,难道身为姐姐,提点妹妹几句,也有错?”
萧婉宁冷笑一声,“你那叫提点吗?您那是故意羞辱我!萧灵阳,你别以为你是嫡长公主,就能肆意欺辱我!若不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,我才不会忍你!”
萧灵阳挑眉,语气越发平淡。
“四妹这话,倒是说得我像是个仗势欺人的恶人了。可我记得,从前在宫里,你可不是这么说的。那时候,你总爱跟在我身后,一口一个皇姐喊着,倒是亲热得很。”
这话戳中了萧婉宁的痛处。
从前她跟在萧灵阳身后,不过是为了借着嫡长公主的名头,在宫里多得些好处罢了。
可偏偏,萧灵阳生来就比她尊贵,比她得宠,连那张脸,都生得比她好看千百倍,这让她如何能甘心?
萧灵阳看着她瞬间扭曲的神色,心里冷笑,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:“说起来,我倒是想起一件事。那日在观莲台,我好端端地站着,却突然掉进了湖里。那时候,你就在我身边,对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