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家楼下那个拥抱。

    戚曼君感觉到有人坐过来,又被揽住肩膀轻轻拍了一下的时候,她以为是凌慕峰,结果却发现竟然是她许多年没有拥抱过的儿子。

    她很少抱他的,后来想抱的时候,他已经长大了。

    在一个人人都扭曲拧巴的家庭里长大,凌绝也和他的父母一样从不会直白地表达爱。

    但此刻无声的安慰,却让戚曼君突然觉得。

    原来在不知道的地方,她的儿子正在跌跌撞撞地,艰难地,笨拙地学着爱人。

    她有点意外,有点欣慰,又有点心酸。

    是应该笑的,却不知怎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。

    可不得不说,此刻来自血脉至亲的安抚,是一股温暖的力量。

    母子俩就这样没有对话的,在花园里安静地坐了很久。

    慢慢地接受亲人的离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秦疏意回到帝都的当天,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,就先接到了老板蒋木兰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疏意,有一个客户指定要你接手,你想去吗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戚晚亭是在秦家回帝都的这天凌晨走的。

    在被医生宣告最后时间后,他仍然又多撑了两天。

    医生说,也许他也是想多陪陪亲人。

    戚曼君又崩溃了一次。

    秦疏意是在灵堂见到的凌绝和他父母。

    见到是她,凌绝有点意外。

    不过当下并不是叙旧的好时间,两人只是专注地做好自己的事情。

    告别仪式办得很隆重,戚晚亭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时间已经很久远了,但还有很多人记得这位戚家公子的风姿。

    而且光是冲着凌家和戚家的面子,人就不会少。

    整个告别仪式期间,来来往往吊唁的除了亲戚朋友,就是各大权贵。

    陶望溪也到场了,她是跟父母和哥哥一起来的。

    即便是沉重的葬礼,也是另一种意味的名利场。

    受邀即是身份的象征,资格不够的连寒暄的机会都不会有。

    陶望溪从秦疏意手中接过点燃的香时,居高临下又怜悯地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秦疏意会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出现在这里,一定不是凌绝的意思。

    如果是凌绝让她来的,不是女朋友这样自家人的身份,也会是普通宾客。

    那么,戚曼君或者凌慕峰至少有一个人对她不满。

    即便有凌绝喜欢又如何呢,在绝对的权势面前,大家都是被挑挑拣拣的可怜虫。

    秦疏意不是没有察觉陶望溪对她的观察,但是不管那个人指定她是为什么,她只会在自己职责范围内做到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