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齐彧脸上浮出些不甘之色。

    眼见他还要再站桩,宋青洪道了句:“练武如熬药,火候不到,徒增焦苦。”

    他指了指一旁的皮毯,“去躺着,今日叫人给你热敷。回去时多带些药包,若在家练习,练毕便加热敷。药包莫要浪费,用五次才可弃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扬声喊道:“宋雪,取两个热敷药袋!”

    没一会儿,劲装英气少女从外跑入,双手各提一只棉麻药袋,白汽氤氲,药香淡淡。

    她扫了一眼正趴在不远处的齐彧,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宋青洪道:“小时候挺熟,大了倒生分了?”

    宋雪轻哼一声道:“也不是我要生分。”

    虽如此说,她还是绕至齐彧身后,二指并拢如铁锥,陡然点在他腿后筋络处。

    一股锐痛骤然炸开!

    那指尖沿筋缓缓下划,痛感如潮水般层层叠涌。

    宋雪歪头打量,本以为会听见这位娇生惯养的齐公子惨叫。

    可没有...

    齐彧硬生生咽下呻吟。

    可片刻后,那被按压过的酸麻处竟浮起一丝灼热,仿佛淤堵的气血被骤然冲开。

    宋雪这才失望道:“先稍稍拉伸,然后再热敷,效果更好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手腕一翻,两只药袋稳稳压上齐彧腰腿。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渗入肌理,激得少年身脊一颤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。

    齐彧离去。

    宋青洪看向远处落雪里出了门的身影,道:“也不像你昨日说的那样嘛。”

    宋雪道:“我平日都是与女弟子相互拉伸,哪有当爹的叫我给男人拉伸的?”

    宋青洪眼中闪过一丝回忆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忽地,他目光一顿,直直看向女儿。

    宋雪也抬眸回望。

    屋内一时静默,唯余炭火轻爆。

    父女俩对视片刻,忽地同时眨了眨眼。

    宋青洪先笑了起来,笑声爽朗。

    宋雪亦跟着弯了眼眸,如新月:“爹,你莫不是以为我会说——既然齐三爷是对您有落户之恩、救命之恩,那要嫁您嫁,反正我看不上眼吧?”

    宋青洪大笑,而后笑意渐敛,神色肃然,轻叹一声:“偌大一座灵蛇武馆,这些年来,唯有你大师兄踏入七品透劲之境。可他一去不返,如今馆中后继无人...

    你自幼习武,天赋上佳,可爹不愿你一生陷于刀光剑影,背负重担。齐家势大,若能结亲,于你、于武馆,皆是出路。”

    一个武馆,只有有了七品透劲境界,那才算是后继有人。

    而七品透劲境界还有高低之分,灵蛇武馆唯有强大的七品透劲弟子才能撑得起。

    可现在没有。

    之前的七品弟子...在出一趟事后失踪,多年过去,了无音讯,除死无全尸之外,再无可能。

    宋青洪把女儿嫁去齐家,一来是情分,二来也是为武馆考虑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齐彧回府的路上,远远便听到一阵喧嚣。

    马车稍停,他扫了一眼,却见两拨人推推搡搡,一边很是混乱,在叫着骂着,说着“这里是我们黑虎帮地盘,你们要发平安伞,去别处发”;

    另一边则是整齐站立、眼神虔诚的几名伞教信徒,他们在雪天里撑着大黑伞,反复地说着“大雪落,撑黑伞,保平安”之类的话。

    齐彧身子微微探前,吩咐了声:“绕路。”

    车轮辘辘,又行半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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