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扫过众人,声音沙哑:“或许,我是真的老了。先是骁儿接连败北,如今连老夫也...这武馆,老夫确实没脸再开下去了。”
鬼手七上前一步道:“师父,方才交手时,弟子发现对方一人力量与甄天霜极为相似。而且黑瞎子的功法...也有些古怪。”
“罢了...“宋青洪长叹一声,又与众人交代了些许。
待众人散去,只留下鬼手七、宋雪与齐彧三人。
“阿七,”宋青洪看向最信任的弟子,“这武馆的地盘就交给你了,你想怎么处置都行。”
鬼手七不肯。
宋青洪声音渐厉,他才重重叩首,含泪退下。
室内只剩三人时,宋青洪深深望了齐彧一眼:“说来也巧,正好有故友相邀,武馆就出了这等事。或许真是天意...这巍山城,老夫是待不下去了。”
齐彧道:“宋叔若不嫌弃,不妨来我齐家,家父必定欢迎之至。”
宋青洪摆摆手,道了句“不必了”,然后从枕下取出一块温润碎玉,递给齐彧:“天北府,临河坊,金枪楼...贤侄将来若遇变故,可持此物来寻我。”
齐彧一怔:“宋叔这就要走?”
宋青洪点点头:“你专心练武,雪儿也会好生修炼。待他日你来寻我们,再续前缘不迟。”
宋雪闻言一愣,贝齿轻咬下唇。
她是那种非常传统的少女,断然做不出还没成婚就住到齐家去的事,别说做了,就连说都说不出口。
可是,她芳心既许,又有些舍不得。
“齐...”
她双目有些泛红。
忽然,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。
齐彧抓住了她的手。
“听爹的。”
宋雪正想说什么,忽的注意到了对方的措辞,顿时,心跳加快,双颊飞霞,支支吾吾道:“你...你胡说什么呀。”
“听爹的吧...”齐彧道,“我会来找你们的。”
说罢,他深深看了一眼宋青洪。
“雪儿,你先出去。“宋青洪轻声道。
宋雪迟疑片刻,终究点头退下。
待脚步声远去,室内陷入一片寂静。
两人都感到脚步声去远了...
齐彧这才道:“宋叔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宋青洪道:“你也入伞教了?”
齐彧轻叹一声。
全家都已入教,他岂能独善其身?
更何况,为了制衡二房,大房与他这一脉也不得不如此。
宋青洪也叹了口气。
这位七品高手显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,他这一问并非不知情,而是想看眼前孩子是否会亲口承认。
可在问出前,他心里其实早有了答案,这孩子都愿意和他说“膜”的事,此时又岂会撒谎?
虽然沉默。
可沉默,也是一种默认。
宋青洪轻拍他的手背,声音压得极低:“别陷太深,有朝一日,如果无处可走,持那碎玉来天北府寻我...”
说罢,他不再多言,而是闭上了眼,道:“专心练武,你和雪儿终有再见之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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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彧坐入马车时,天色已近黄昏。
春雨如丝。
闭目,听雨
他将一壶深海酿轻轻放在身侧。
然后,转头望向窗外。
晨起时分,这灵蛇武馆还人声鼎沸、呼呼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