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粘稠,充满了令人窒息的、属于他的气息。

    当他将她完全抵在墙上,悬空,她只能恨恨地咬住他的肩。

    直到牙关发酸,才虚脱地松开,将发烫的脸颊靠在他汗湿的颈窝,像离水的鱼一样小口小口地喘息。

    就在意识最涣散、感官最沉沦的边缘,

    一丝冰冷的触感,如同暗夜里淬毒的细针,猝不及防地刺来她的神经,

    那感觉太微妙,太不合时宜,让她混沌的神经陡然一颤。

    或许是环境过分的死寂,又或许是在这室外,令她残存的感官被恐惧与羞耻放大到极致……

    她迟缓地、带着一丝不确信的茫然,从那令人晕眩的颈窝里抬起头。

    视线,在下一秒,撞上走廊前方。

    一瞬间,头皮发麻的僵住,

    他们的身后不远处的赫然站立着三个人,三个男人。

    黛柒身体一僵,瞳孔收缩,羞耻感让她绷紧了身体,

    五步之外,三道人影静立如没有生命的雕塑,沉默地溶在走廊尽头那片昏黄暧昧的光线里。

    看不清表情,只有轮廓,却散发着比黑暗更沉重的、无声的注视。

    身上的男人因她瞬间反应而发出一声气息不稳的闷哼,

    “…这么急?”

    “停……”

    她想警告,吐出的却是破碎的气音,

    “有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放松。”

    他沙哑地命令,动作却与之相反,

    “有…人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的动作,骤然停了。

    时间凝固了一瞬。

    他侧过头,目光向后扫去。

    走廊的阴影里,不知何时静立着三道无声的人影。

    时权站在最中央,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,身姿挺拔而疏离,面容在阴影中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他左侧半步,是莫以澈,男人抱臂斜倚着墙面,嘴角依然噙着那抹惯常的、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,眼神在明暗交界处闪烁,如同暗处观察猎物的猫科动物。

    右侧的严钊,倒没什么多余的动作,他双眼微眯,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们。

    显然几人原本是有要事需立刻商谈,才来到二楼去寻他。

    时危没有回头,只是用自己宽阔的脊背将她严严实实地藏住,只留下一截雪白的小腿悬在半空,不受控制地细细颤抖,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响起,平稳得听不出任何异样,

    “我记得我说过,二楼不许任何人上来。”

    时权面不改色,一如既往的温和,似乎是没发现他们在做什么似的,极轻地笑了一声,

    “自然是有要事才过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“等会来三楼书房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嗯”时危应道。

    听到回答,几人也未离去,时权的视线,像是越过了他,径直落在那个被掠夺得可怜的影子上。

    他极轻地、几乎是无声地牵动了一下嘴角,语调温和得诡异:

    “辛苦了,弟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