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自家人,明明是自己的妻子,关系再怎么不熟,也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,帮着一个外人截胡。

    这口气,时危如何能咽下。

    “要不,咱们还是先把正事说完?”

    莫以澈终于悠悠开口,带着试图调停的温和,微妙地冲淡了不见缓和的紧张空气。

    “消消气。”他转向时危,“你挡得那么严实,我们什么都没瞧着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目光在时权与时危之间轻轻一荡,继续道:

    “佣人是拦了,也说了你的规矩。只是你哥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不过也是担心你对黛小姐做出什么不利之举,这才急着上去看看。毕竟,情况特殊嘛。”

    他仿佛全然不察自己话语里刻意强调的“情况特殊”几个字是何意味,语气愈发恳切,像个真心实意的和事佬:

    “事先确实不知你们在……嗯,既然有了这次,下回我们自然会注意分寸。”

    时危听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,似接受又似全然无视这番解释。

    他没接话茬,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,

    “我能对她做什么不利的事。”

    他不欲在此话题上继续纠缠,生硬地截断了所有延伸的可能:

    “算了。直接说你们的事。”

    时权不再多费唇舌,直切核心:

    “你在家里清静了这些天,外面也早已是腥风血雨,翻了天。我们如今可不止被傅家盯着,另外三家也早早一同下场了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让话里的分量沉下去,

    “现在,外界的所有压力都堆在时傲一个人肩上。他再能干,一个人也抵不过那群联手的老狐狸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,他们面上联合,私下照样互相撕咬,尤其是对傅闻璟,早成了众矢之的。”

    ”所以,目前还能撑一阵。但往后,”

    他看向时危,目光沉沉,

    “就难说了。”

    时危听懂了他话里未尽的暗示:“所以,你的打算?”

    “这地方,”时权环视四周,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,

    “再怎么隐蔽,也迟早会被挖出来。他们的心思你我都清楚。”

    他身体微微前倾,给出最终方案:“我的建议是,你们后续最好离开这里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离开?”

    时危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,冷笑从喉间滚出,

    “我们为什么要走?该躲、该滚的,难道不是他们,我们才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时权抬手,不容分说地截断他的话,语气里带着一种掌控局势的笃定,

    “但眼下外面风头正盛。他们斗得再凶,打得再狠,目标都是共同的。”

    他放缓语速:“趁这个机会,就当避避风头,权当带她出去散散心。总好过日日困在这屋子里,提心吊胆。”

    时危听着,没有立刻反驳。

    这话虽让人不快,但提议本身确有道理,且他确实也有这样想过。

    他并非意气用事之人,利弊权衡清晰,当即颔首:“可以。我会跟她说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时权紧接着开口,不给他任何喘息或深思的间隙,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力道,

    “他们两个,”

    他目光扫过一旁的莫以澈与严钊,

    “会住到二楼客房,日后方便护她。”

    时危没说话。他理解时权如此安排的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