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扛不住了。近二十丈宽的墙体“哗啦”一声整体向内崩塌,砖石跟瀑布似的倾泻下来,激起漫天烟尘。阳光从缺口照进来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烟尘里,传来了金兵的呐喊声和马蹄声,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“来了。”岳飞横剑在前,声音铿锵,“背嵬军——!”

    “在!!!”

    “随我,堵缺口!”

    同一时刻,黄河渡口北岸三十里,石宝所部。

    石宝勒住战马,眯眼瞅着前方地平线上扬起的烟尘。那是骑兵,而且是重骑兵——烟尘又宽又厚,跟一道移动的土墙似的,压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将军,探马回报,是金军铁浮屠,至少三千骑!”副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咱们……咱们只有轻骑啊!”

    石宝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骂道:“怂了?”

    “不是怂,是……”副将咬着牙,“咱们这点人,冲铁浮屠的阵,跟送命没啥区别!”

    “那就送命!”石宝“唰”地拔出那柄饮血无数的劈风刀,刀身还带着之前厮杀的血腥味,“王上让咱们驰援居庸关,没说让咱们活着去。冲不过去是死,冲过去了但迟了,岳将军那边守不住,咱们照样是死——横竖都是个死,不如痛痛快快杀一场!”

    他回头,看向身后三万骑兵。这些弟兄大多是梁山旧部,跟着他从山东一路杀到黄河,脸上都刻着风霜和血迹,眼神却依旧亮得很。

    “弟兄们!”石宝的声音在旷野上炸开,跟打雷似的,“前面是金虏最精锐的铁浮屠!冲过去,咱们就能到居庸关,跟岳将军并肩子杀虏!冲不过去——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白牙:“黄泉路上,也有三万人做伴,不孤单!”

    没有啥豪言壮语,也没有啥慷慨激昂。但三万骑兵同时拔刀的“唰啦”声,比任何口号都响亮,震得脚下的草都在抖。

    石宝一马当先,劈风刀直指前方:“凿穿他们!”

    “凿穿——!!!”

    三万轻骑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,朝着那堵钢铁墙冲了过去。

    双方距离越来越近。石宝已经能看清铁浮屠的模样:人马都披着重甲,只露俩眼睛,长矛跟林子似的竖起来,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这是金国最锋利的刀,专破步兵方阵,对骑兵也有着绝对优势。

    但他没减速,马蹄子跑得更快了。

    三百步,两百步,一百步——

    “放箭!!!”

    石宝军中仅有的两千弓骑兵张弓抛射。箭雨落在铁浮屠的甲胄上,大多被弹开,“叮当”作响,只有少数从甲片缝隙钻进去,传来几声闷哼。

    五十步。

    铁浮屠端平了长矛,寒光闪闪,等着他们撞上来。

    石宝忽然勒马转向,同时暴喝:“散——!”

    三万轻骑瞬间化整为零,跟一群受惊的麻雀似的,从铁浮屠阵前左右散开。这哪儿是冲锋,分明是佯攻。

    铁浮屠的冲锋已经停不下来了。重骑兵一旦跑起来,转向比登天还难。他们眼睁睁看着华夏轻骑从两侧掠过,手里的长矛刺了个空,气得嗷嗷叫。

    而石宝要的就是这一瞬。

    “回马——杀!!!”

    散开的轻骑在铁浮屠侧后方重新集结,然后狠狠撞进了敌阵的腰部。不搞啥长矛对刺,就是刀砍马腿,钩镰枪勾甲缝,抱着炸药包似的贴身肉搏。

    重骑兵的优势在冲击力,劣势就是笨重。一旦被轻骑缠上,就成了活靶子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“下马!步战!”石宝第一个滚鞍落地,劈风刀专砍马腿。战马嘶鸣着倒地,背上的骑士摔下来,还没爬起来就被乱刀分尸。
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