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,阿遇,我想报个旅游团,那种别人带着坐车,然后有人带着去住,去吃,去玩的那种旅游,我不知道怎么报?”她抬着头,眼睛闪着希翼看着姜遇。

    陈爱男的一生,都在为家庭操持,最多买点衣服买点首饰,其它的钱,多余的是不舍得花的。

    她早就想去新疆看一看了,但是因为不识字,没人带她的时候,连县城都出不了,更别提新疆这种地方。

    一直等一直等,等到现在病了,想着再不出去看一看,也就没有机会了,这么多年来,她就一直想去新疆看看。

    儿子和丈夫在那边呆了有七年,说起那边的风大,水果好吃,太阳很晒,白天要九点多太阳才升起,晚上十一点多才天黑,多神奇啊,给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,可是直到儿子和丈夫去世,她都没有去过新疆。

    姜遇闭了闭眼,继续说服道,“妈,先去北京,我们听听北京的医生怎么说,好不好,如果医生说了……都不手术的话,我们再去新疆,好不好?我带你去?”

    陈爱男只摇头,“我住医院那一周多,已经听到了,这种病,治不好的,一千个里面,能出来一两个好的,就不错了,多少人花了多少钱下去,最后那个样子走,重要的是我现在不痛不痒的,万一手术,下不来了怎么办,痛了怎么办,你就帮我报一个团,我跟着那种有人带着走的团,然后你回去上班。”

    姜遇满心烦躁,“我辞职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语气很冲,陈爱男也听出来了,睁大眼睛,“怎么辞职了?”

    “不想干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有很多的心酸,可是那些,都没法和陈爱男说。

    母女之前,多年的隔阂,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拉近的,那种情感上的疏远,从每句话的每个字里,每个肢体动作中。

    姜遇很苦恼陈爱男就是铁了心不再去医院。

    两人也不像别的母女,说得急了,两人就生气。

    于是一僵又僵了好几天。

    虽然僵持着,但在白天没那么僵持的时候,姜遇也会和陈爱男偶尔出去走走的。

    门口有家包子铺,做的开花红糖馒头特别好看。

    陈爱男看起来很喜欢吃,她不像姜遇吃饭大口大口地咬,她吃得特别细,一块一块撕着吃,一边吃一边对姜遇说,“等回家,我做红糖馒头给你吃,我做的红糖馒头比这还要好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