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学子们闻得师长警示,纷纷抬头挺胸,目光炯炯望向前方的山道。
“兄长,敢问二先生是哪位大儒?小弟入学尚晚,实在不知。”
人群中,一名入学较晚的学子压低嗓音询问一旁年岁长上许多的学长。
“你可知,书院中哪位师长读书最多,学问最高?”
年长学子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抛出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。
“自是院长大人。”
学龄稍短的学子语气斩钉截铁。
他虽初来白鹿书院,可若连“杨明院长乃当今天下唯一有望超凡入圣的大儒”这等常识都不知晓,也枉为书院弟子。
儒道修行向来艰难,而当今世上,能另辟蹊径、发前人之未发、悟自身独到学问的,唯有白鹿书院的杨明院长。
便是那坐镇京都国子监、执掌亚圣文脉、朝堂上门生遍布的国子监祭酒,也不敢自称学问能胜过这位从未踏入过朝堂,却在民间极富声望的大学士。
“那第二呢?”
年长学子仍没有回答最要紧的问题,而是再次发问。
“这……”
提问的学子顿时陷入纠结。
白鹿书院里,共有六位被尊为“大儒”的师长,分别执掌君子六艺,个个都是得到文脉认可、身具浩然之气的饱学鸿儒。
若要论个高低,怕是连院长都难轻易排定。
自古文无第一,先生们既都得文脉认可,学问上自是各有千秋,哪有明确的强弱之分?
“难道这个问题其实有答案?”
年轻学子索性放弃了思考。
他不过是个刚开悟的儒生,只会些过目不忘的微末伎俩,哪里敢对那些学问深厚到能滋养出浩然正气的先生们评头论足。
“若真无定论,六艺先生此刻都在院内,院长也在至圣先师雕塑前格物,我们齐聚在此,又是在恭迎何人?”
学长这番话,听得年轻学子一阵头晕目眩。
他私底下曾听人议论,说那位“二先生”如今不过二十出头。
二十出头的年纪,学问竟能超过执掌君子六艺的先生们,直逼院长,莫不是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?
正当年轻学子因这秘辛精神一振,满心期待想要见识二先生究竟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时,前方忽然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。
……
通往白鹿书院的山道上,一辆马车正缓缓上行。
山门前的众学子屏息凝神,眼神里满是热切,只等着二先生现身。
车帘先被掀开,一个半大少年兴高采烈地探出头,可瞧见山门前一队队白袍儒生严阵以待的模样,吓得瞬间缩了回去。
他的声音响亮得离谱:“姐夫,你现在得多有名啊,能让这么多学子出来迎接你?”
这话落进了严阵以待的学子耳中。
他们皆是学有所成的儒修,大半都有耳听八方的本事,一时间竟全听了个清清楚楚。
“二先生竟已娶亲了?”
“二先生怎么还带小舅子回书院?莫非这少年也是个不世出的读书种子?”
“等等,二先生不是女子身吗……”
资历浅的学子,只当这位来头颇大的二先生已然有了家世。
稍年长些的却满头雾水,他们分明听师长提过,二先生是巾帼不让须眉,百年才能出一位的女夫子。
“肃静。”
留着一绺修剪得精干利落的山羊胡的张恒开口了。
众学子见素来严肃的礼学大儒发话,纷纷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