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行。

    “哪家马车如此霸道?”

    有人掀帘张望,待看见车厢上的黑色云纹,以及随车护卫的佩刀侍卫,便慌忙缩了回去,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“金陵城有这等仪仗的,唯有安南王府。”

    李景轩凑近夏仁旁边出言解释。

    山风掀起车帘,苏家马车与黑纹车厢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夏仁瞥见掀开的帘内,一名眼神锐利的中年人端坐中央,两侧各有戴斗笠的神秘人,而正襟危坐的王腾赫然在列。

    “姐夫不必担心,安南王素以和善著称,不会因王腾的小事与你计较。”

    李景轩见夏仁皱眉,忙拍肩宽慰,“王爷平日最爱舞文弄墨,赏识有才学子,说不定文脉之争后还会邀你上王府做客呢。”

    夏仁疑惑道:“可我听闻安南王是因开疆拓土才封的王爵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都是陈年旧事了。”

    李景轩摆手,“南方早已平定,王家早非将门。如今王爷醉心文墨,世子又是纨绔,哪还有将帅之才?”

    李景轩很享受为夏仁普及常识的过程。

    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,他才会觉得自己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姐夫,也会有有求于他人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许是我看走眼了。”

    夏仁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方才两辆马车交错而过时,他分明感知到三股强横气血。

    两股来自斗笠客,而最雄浑的那道竟源自安南王。

    以他武道登顶的感知力,即便宗师强者刻意收敛气息,也难逃他的直觉。

    但李景轩说的应当不假。

    安南王这个世袭罔替的异姓王爵位,到了王棣这一代早就没落,军中没有嫡系,习武有何用?

    “囚龙钉封印了我的武道修为,难不成连感知也受了影响?”

    夏仁微微蹙眉,头一遭怀疑自己的直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安南王的车厢内,檀木熏香萦绕间弥漫着沉闷的气息。

    “给本王一个理由。”

    安南王指尖轻叩案几,目光扫过面前噤若寒蝉的王腾,“你掺和文脉之争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祭、祭酒大人器重……”

    王腾喉结滚动,素来嚣张的他会话时竟带着颤音,“我想为国子监出份力……”

    “撒谎!”

    茶杯重重搁在案上,王腾侧脸登时浮现五道鲜红指印。

    “父亲!”

    王腾忽然抬眸,眼底燃着狠戾的光,“儿子不想再做废物了!只要一次,就这一次!”

    “愚蠢!”

    安南王怒喝出声,却未再出手。

    比起怯懦的遮掩,他更乐见毫不掩饰的野心。

    “这些年您让我藏拙、自污,我都照做!”

    王腾忽然逼近案几,怒视着这位惯会以温和面目示人,实则长着两幅面孔的父亲。

    “凭什么要被一个赘婿踩在头上?我偏要借文脉之争证明我王腾不是废物!我比任何人都强!”

    车厢内的熏香突然剧烈晃动,案上竹简簌簌作响。

    王腾瞪着眼前这个让他又惧又恨的男人,是他亲手将自己塑造成嚣张跋扈的纨绔。

    可当自己在国子监见识到真正的群英后,才惊觉那些百无禁忌的日子不过是镀金的牢笼。

    他不想再做提线木偶,更不想辜负骨子里的天赋。

    安南王凝视着儿子因激动而泛红的脸,那黑色箭袖服紧绷的肌肉带着不属于纨绔的力量。

    “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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