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,多了几分信任。
随堂太监取来一封密信,交由那能够披甲携刀上殿的大周第一女武夫。
岳归砚展开密信,漆黑的眸子扫过信纸上的绝密,鸦羽般的墨眉犀利如刀,在查阅的过程中渐渐收紧,好似要斩落的快刀。
“恕臣直言,旧都,恐是有人生出了不臣之心。”
扫过信件,岳归砚当即表态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三朝元老杨三相说话时尚且战战兢兢,生怕遭受牵连,可这北镇抚使却是直言不讳,张口便是诛九族的谋逆之罪。
“钦天监夜观天相,南方恐有水患。”
女帝对这位北镇抚使同样信赖有加,言语无忌,“加之北蛮蠢蠢欲动,恐不宜大动干戈。”
“卑职定将那谋逆罪臣扼杀于摇篮之中。”
岳归砚的嗓音如寒刀出鞘,在文华殿中回荡。
“朕赐你大周龙雀,即日晋升神捕司指挥使,总领南北镇抚司。”
女帝出声,给予权柄,“此去金陵,务必明察秋毫,若有发现,可便宜行事,先斩后奏。”
一位蓝袍老太监从幕后走出,手中抱着五尺长的金丝楠木长匣。
“啪!”
老太监如婴孩般白嫩的手拍在木匣上,一道寒光径直飞出。
只听得一阵轻微的颤声,一柄三尺九寸的环首刀便如切豆腐般插在岳归砚身前半尺的金砖上。
“岳大人,这大周龙雀可是天下第一名刀,见此刀如见圣上,你可得珍重。”
女帝没有发话,而是不知品阶的蓝袍老太监用着中性偏柔的嗓音朝岳归砚出声叮嘱。
“定不负陛下所托。”
岳归砚收刀入鞘,转身离去。
……
随着内阁大学士和北镇抚使先后离去,偌大的文华殿内只剩下女帝和几位随侍太监。
其中身着蟒袍的是司礼监秉笔魏保,外头称其为九千岁,最是喜欢收养义子。
其余几位也都是身着飞鱼服和斗牛服的随堂太监。
偏是蓝袍的老太监最是普通与格格不入。
“都退下吧,陛下有话要与咱家说道。”
老太监身上的袍子分明是最不入流的普通太监。
可他一发话,九千岁司礼监秉笔第一个领头走出,其后几个官职和身份显赫的大珰也是埋头快走,生怕触怒了那老太监。
“赵大珰,那人有没有可能是他……”
女帝自登基以来,养气的功夫日盛,往往只是面无表情便能生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家威仪。
可此刻,面对这个身前与国同龄,被太宗皇帝赐予国姓的大珰,女帝第一次显露犹疑之色。
“大周人杰无数,自陛下登基以来更是四海升平,有不世出的才子现世陛下应当欣慰才是,何苦要钻那牛角尖。”
赵大珰在恭维女帝之余,竟胆敢劝谏其莫要多想,这等行径在只会点头哈腰、甘为皇帝鹰犬的太监之中,当真是独一份的存在。
“十大宗师联手,又祭出了‘囚龙钉’,就算那夏九渊是世间罕有的陆地神仙,也难逃修为尽废,苟延残喘的下场。”
老太监的声音说不上难听,却总给人一种阴气过盛之感,“若咱家猜的不错,最多还有一年可活,怎会入了书院还修了儒道。”
“咱家不才,却也仗着天家福泽观望这世间百载沉浮,最后悟得一理:这天地间的规矩便是容不得完人。”
赵大珰语出惊人,“十八岁的陆地神仙便已是夺天地之造化,何来再修浩然之气一说。”
“看来是朕多虑了。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