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紧抿,眼神里带着一种初入公门的刻意板正,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。

    记忆碎片翻涌——张宝。

    他那在县里谋了份差事的二弟。

    张宝看着张角,又看看地上的锅和粥渍,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先开口叫一声大哥,但在同僚和上司面前,又硬生生忍住,只是压低声音,语气急促地带着责问:“

    大哥,你这……

    你这是做什么?怎地惹来这群流民围门?

    还弄成这样?”

    张宝踢了踢脚边一块沾着粥的土坷垃,“这粥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王磊也踱步进来,闻言,犀利的目光再次刺向张角:“你便是此间户主张角?方才之事,作何解释?这些流民,因何聚集于你家门前?”

    张角深吸了一口气,空气中弥漫的冰冷粥馊味让他胃里一阵翻腾。

    他迎着两个官差的目光,尤其是张宝那双写满不解和紧张的眼睛,缓缓开口,声音因为刚才的爆发和此刻的紧绷而显得干涩沙哑:

    “回官爷的话,”他先对着年长官差微微躬身,姿态放低,“小人张角,确是此间户主,方才……方才家中小弟不懂事,将昨日剩的一点粥糜端出,被路过流民瞧见,他们便围拢过来乞讨,小人恐生事端,争夺起来伤了人,情急之下,只好将粥倾覆,惊扰官爷,实在罪过。”

    他避重就轻,绝口不提主动施舍,只将事情定性为意外泄露和紧急处置。

    张宝闻言,似乎松了口气,但眼神里仍有些狐疑。

    他大哥平日虽然沉默,但行事稳妥,一向老实,不像会如此情急的人。

    听着张角的回答,王磊差眯着眼,打量着张角单薄的身板和过于平静的脸,又看了看地上那明显不止一点的泼洒痕迹,以及那口足够一家三四口,吃一天的大锅粥,显然不信这套说辞。

    流民为一口吃的能拼命不假,但这少年处置的方式,与其说是慌乱,不如说是……决绝。

    甚至有点挑衅的意味。

    “一点粥糜?”

    王磊冷笑,“用得着这么大口锅?泼得满地都是?张角,你最好说实话!

    如今流民四窜,地方不靖,任何可能聚众生事的苗头,官府都必须严查!

    你若有所隐瞒……”

    王磊话没说完,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张宝在一旁听得心急,忍不住插话道:“王头儿,我大哥他身子一直不好,许是今天被吓着了,行事才欠了妥当!

    您看这也没真闹出什么事,流民也散了……不如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求情,但在上司冷峻的目光下,声音越来越小。

    王磊也自然没理张宝,只是盯着张角问道:“你家里,还有余粮吗?”

    张角心脏微微一缩,面色不变,指了指地上:“回官爷,家徒四壁,仅有的些许粟米,方才……都已在此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王磊拖长了音调,显然不信,忽然迈步,竟直接朝屋内走去!

    张宝脸色一变,想拦又不敢拦,只能焦急地看向张角,心里念叨,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。

    见此一幕,张角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,随即松开。

    他侧身让开道路,低眉顺眼的手势道:“官爷请查。”

    他并不太担心。

    无限白粥的出现完全受他意念控制,且目前看来只会在特定情境下,如他开口说锅里还有,或他心里需要时,自然会出现于锅,碗等容器中。

    屋内灶台空空如也,米缸也早已见底,任凭这王磊怎么查,也查不出什么。

    果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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