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氏轻咳了两声,赵浣娘顿时垂下眸子。

    赵沅娘把扫把“吧嗒”扔在地上,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的柳氏。

    “娘,您是信我,还是信姚金桃?”

    柳氏眼神闪躲,“阿沅,你爹在世最重规矩……”

    赵沅娘打断了柳氏。

    “她算什么长辈?”

    “爹爹在时曾有言‘敬人者人恒敬之’。”

    “姚金桃她居心叵测!”

    “娘,我听见村里有人议论,说您跟我爹短命,咱家几个孩子都要被姚金桃他们卖了!”

    “他们要霸占咱家的田地和房屋!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还算是我们的长辈吗?”

    赵浣娘几个虽说年幼,但也知道好歹,听姐姐这么一说,俱是神色凄惶。

    柳氏更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她,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赵家这是不给咱们娘几个活路啊!”

    柳氏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赵沅娘一把握住她颤颤巍巍的手,只觉这一双手瘦骨如柴。

    “娘,如今之际,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。”

    她放软了语气。

    “爹虽然走了,可你还有我们,还有阿显。”

    “爹在时就说阿显天资极高,我相信,只要阿显在,咱们一家一定能过上好日子!”

    闻言,柳氏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异样的红晕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看向年仅三岁的赵显。

    其实,柳氏也不记得死去的夫君是否说过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可阿沅说得没错。

    夫君虽然走了,可阿显还在。

    柳氏嫁给赵宏文十多年,生育了五个子女,却只得了赵显这一个儿子。

    赵宏文在时,确实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赋予重望。

    若她也撒手跟丈夫走了,这个孩子怎么办?

    他还这么小……

    柳氏心里陡然燃起了几分生的渴望。

    她回握沅娘的手,重重点头,“好。”

    赵沅娘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浣娘,你带着洗娘给娘熬药,小心炭火,莫要烫着。”

    “溪娘,你带着阿显跟娘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柳氏下意识道:“阿沅,你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赵沅娘回头淡淡一笑,“娘,您饿了吧,我去下碗面。”

    说着,转身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柳氏望着长女袅娜纤细的身影,眼底的神色陡然变得有些复杂。

    她想起夫君在时对长女的疼爱,也想起长女初诞之时,自己对这个小小的女婴的疼爱。

    又想起方才姚氏说的话,以及她差一点就应下这事,心里不由产生了几分愧疚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赵沅娘自然不是去做饭,她还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。

    她如今俨然是家里的主心骨。

    柳氏不能死,至少在她及笄成人之前不能死。

    爹死了,这个家的主心骨碎了。

    按理说,父死子继。

    这个家理应由赵显撑起来,可他过于年幼。

    娘是父亲遗孀,是长辈,她理应肩负起照拂子女的责任。

    可她心性柔弱,不堪依靠。

    她只能靠自己。

    但只要柳氏活着,哪怕是病怏怏躺在床上,赵家人投鼠忌器,必不敢胡来。

    如若不然,传出去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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