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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着陆景深在旁边的陪护病床躺下,夏梦才意识到他那句“不走了”的意思。她第一反应自然是一惊一乍地确认,但陆景深像是提前预判了她的反应,侧过头看她:“睡觉。”
言罢,伸手关灯,只留一盏夜灯,转回头,兀自闭上了眼。
夏梦是累的,可闭上眼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,大脑思维很活跃,总在乱七八糟地想东西。
她干脆睁眼,转头看向旁边的陆景深。
男人的侧脸被昏暗的灯光笼罩得朦胧,线条绵延起伏,延展成眼前这张好看的脸。
他知道的,她是故意的。
在夏梦往便利店走去时,她就收到了陆景深的消息,依旧是熟悉的:【?】
夏梦回他:【我去医院隔壁的便利店了,你要来接我吗?】
她在余婉面前演着戏时,陆景深就已经到了。
余婉最后说的那一段话,自然一字不落全落到了他耳中。
她就是故意要让陆景深听见余婉亲口说不爱他,所以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在引导余婉。
计划依旧完美地进行。
陆景深对此心知肚明。
可见了她时,他却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没问,情绪上甚至看不出任何起伏,唯一的起伏好像还是不满她到处乱跑。
漫天飞舞的思绪竟在看着他的侧脸中消停了。
蓦地,夏梦声音很轻地开口:“陆景深……”
几乎是低喃,但还是被陆景深捕捉到,夏梦听见他自鼻腔发出的一声:“嗯?”
早就猜他没睡着,夏梦并不惊讶。
安静了几秒后,她再次启唇,轻飘飘的语气像一片羽毛,在灯光昏暗的病房里,带着某种蛊惑:“介意和我说说你和余婉的事吗?”
陆景深睁开了眼。
夏梦继续低语:“他们说你很坏,都是你的错,可我不觉得是这样的。”
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,沉默地对视很久。
空旷的VIP病房陷入一阵诡谲的静默,空气宛若都停止了流动,只有两个人起起伏伏的呼吸声。
他会说的。
刚这么想,陆景深薄唇轻启,问:“比如什么坏事?”
……
夏梦一觉睡到了快十二点才起。
陆景深有点理解她在公开课上睡成猪的原因了。
把医生喊来检查一遍,让她一个月后来把石膏拆了,夏梦就被允许出院了。
一上车,夏梦就苦大仇深地哭丧着一张脸:“我他妈要裹着这丑玩意儿一个月啊!”
陆景深嘲笑她:“这时候知道丑了?”
“别说了,再说我要哭了。”假哭完,夏梦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,“对了,我见义勇为的锦旗呢?”
陆景深额角青筋一跳:“后座。”
夏梦第一时间就要转过身去看,被陆景深呵斥:“坐好。”
“诶好好好。”夏梦顺从地答应。
直到车子停在校门附近,陆景深才沉声唤她:“夏梦。”
一听他这语调,夏梦想,该来的还是要来了。
陆景深没看她,只是靠在椅背上,看着前方偶尔路过的学生:“别再让自己受伤了。”
意料之外的话,让早就准备好答案的夏梦一噎,一时没说话。
两片唇张张合合,愣是一个字没憋出来。
但陆景深似乎不需要她的回应,因为他那是命令,她只有“遵从”这个唯一选项,所以回不回答都不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