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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”吴敬中压低声音,“最近风声紧,让底下人都收敛点。特别是港口那边那些‘生意’,先停一停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港口生意——那些倒腾西药古董的勾当,是他和吴敬中私下搞的财路。虽然还没真正开始,但前期打点已经花了不少钱。现在说停就停……

    “站长,要是停了,前期那些打点……”

    “打水漂就打水漂。”吴敬中摆摆手,语气坚决,“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。郑厅长那边……动作不小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还想说什么,但看吴敬中那张脸,他把话咽回去了。吴敬中很少露出这种表情——疲惫,警惕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不安。

    “行了,你先去通知各处,下午两点开会。”吴敬中掐灭烟,“调令的事,正式传达。”

    从站长室出来,余则成觉得脚步很沉。走廊里人来人往,电话铃声此起彼伏,一切都照常运转,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回到办公室,他先给各处室打电话通知开会。打到行动处时,接电话的是周福海。

    “余副站长,刘处长不在,去局本部了。”周福海说,声音听着有点虚,“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。”

    “下午两点开会,所有人参加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。”

    挂了电话,余则成坐回椅子上,点了根烟。烟雾在眼前缭绕,他抽得很慢,脑子里转着各种念头。

    毛人凤撤郑介民的人,这是明摆着的派系斗争。可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?香港生意还没开始,组织也没联系上,他现在就像站在悬崖边上,前没路,后没退,两边还都在刮风。

    正想着,窗外“哗”一声——雨终于下来了。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,噼里啪啦的,瞬间就把世界罩进一片白茫茫的水幕里。

    下午两点,会议室里坐满了人。

    空气闷得厉害,窗户关着,雨声被隔在外面,闷闷的。长条会议桌两边,清一色的军装,肩章上的星星在昏暗的光线下反着光。烟雾比上午更浓了,熏得人眼睛发涩。

    余则成坐在吴敬中旁边,面前摊着笔记本。他扫了一眼对面——刘耀祖黑着脸,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着;赖昌盛倒是神色自若,手里转着支钢笔,偶尔跟旁边的人低声说句什么。

    吴敬中清了清嗓子,屋里顿时静了。

    “今天上午,局本部下了调令。”他开门见山,把那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,“赵科长、钱科长、孙副科长,即日起免职调离。”

    底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。有人交换眼神,有人低头咳嗽,还有人悄悄挪了挪椅子。

    刘耀祖第一个开口,声音硬邦邦的:“站长,赵科长在行动处干了五年,没出过差错。这么突然调走,工作怎么衔接?”

    “这是局本部的决定。”吴敬中看着他,“刘处长,有意见可以保留,但命令必须执行。”

    刘耀祖张了张嘴,还想说什么,但看见吴敬中那张脸,又把话咽回去了。他往后一靠,双臂抱在胸前,脸色更难看了。

    赖昌盛这时候说话了,语气轻飘飘的:“站长,新人选……局里有没有什么指示?”

    “局里说,要年轻、能干、靠得住。”吴敬中顿了顿,“最重要的一点——不能拉帮结派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意味深长。余则成看见,赖昌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虽然只有一瞬间。

    “各处室先内部推荐,把人选报上来,站里统一研究。”吴敬中看了看表,“今天就这样。散会。”

    人群往外走,脚步杂乱。余则成收拾好东西,正要起身,吴敬中叫住他:“则成,留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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