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。船是陈老板安排的,到香港有人接应。你只要把账目理清楚,别出纰漏就行。”
“账目……”余则成顿了顿,“站长,这账……怎么记?”
吴敬中看着他,笑了:“则成啊,你是聪明人。该记的记,不该记的……就别记了。”
余则成听懂了。这是要他在账上做手脚,把一部分钱“消化”掉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点点头。
“好。”吴敬中站起身,“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。则成,你抓紧办。陈老板在台北待不了几天。”
“是,站长。”
从站长室出来,余则成觉得手里的文件夹沉甸甸的。他回到办公室,关上门,把文件夹放在桌上,盯着看。
香港生意,终于开始了。虽然跟他之前设想的不太一样——他编了个“陈先生”,结果真来了个陈老板——但本质上是一回事:利用职务之便,走私敛财。
他翻开文件夹,重新看那些清单。药品,古董……这些东西从哪儿来?吴敬中没说,但他猜得到——药品是从黑市收的,或者从军方仓库“流”出来的;古董是从那些逃难来的有钱人手里压价买的,或者干脆是抢的、骗的。
这些东西运到香港,一转手就是几倍的利润。利润怎么分?吴敬中拿大头,陈老板拿一部分,他余则成……能分到多少?
他不知道。也不在乎。他现在想的不是分钱,是怎么把这事儿办好——既让吴敬中满意,又给自己留条后路。
他拿起笔,开始算账。货值多少,运费多少,打点费多少,利润多少……一笔一笔算得很细。算完了,他看着那些数字,脑子里有了主意。
得在账目上留点破绽。不能太明显,也不能完全没有。要让吴敬中觉得,他余则成懂规矩,知道该怎么做,但不够精明,有些地方考虑不周。
这样,吴敬中才会更放心用他,一个太精明的人,不好控制;一个太笨的人,办不成事。他得卡在中间,既能把事儿办了,又让吴敬中觉得能拿捏住他。
他开始做账。故意把几笔打点费算高了些,把运费多记了一成,还在利润分配上留了个不明显的小漏洞,但仔细看能看出来。
做完账,他检查了一遍,确认没问题,才把账本锁进抽屉。然后他开始安排出货的事。
先给港口管理处打电话。接电话的是王处长,跟吴敬中关系不错。
“王处长,是我,余则成。”
“余副站长啊,有何吩咐?”
“有批货要出,站长交代的。”余则成说,“明天晚上,三号码头,陈老板的船。麻烦您给安排一下。”
“明白明白。”王处长笑呵呵的,“站长交代的事,我一定办好。”
挂了电话,余则成又给陈老板住的旅馆打电话。陈老板接的,声音有点喘,像是在忙什么。
“陈老板,出货时间定了,明晚八点,三号码头。您的船能准时到吗?”
“能能能,没问题。”陈老板说,“余副站长办事真快啊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余则成说,“还有件事,货到香港后,款项怎么结算?”
“这个您放心。”陈老板说,“货到付款,港币结算。我直接汇到您指定的账户。”
余则成报了个吴敬中给他的账户,一个香港的户头。
“好,我记下了。”陈老板说,“余副站长,合作愉快。”
“合作愉快。”
挂了电话,余则成靠在椅子上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。接下来,就看这生意顺不顺利了。
第二天晚上,雨下得很大。
余则成穿着雨衣,站在三号码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