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则成倒了一杯。

    “则成,来,喝一杯。”

    “站长,我敬您。”

    两人碰杯。酒很烈,余则成喝了一口,辣得他皱眉头。

    梅姐在旁边看着,笑呵呵的:“则成啊,慢点喝。这酒烈,容易上头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师母。”

    吃饭的时候,吴敬中话挺多,说站里的事,说局里的事,还说以后生意怎么做。余则成听着,偶尔附和几句,大部分时间。

    梅姐不停给他夹菜:“则成,多吃点,看你瘦的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师母。”

    吃完饭,梅姐去洗碗。吴敬中和余则成坐在客厅里喝茶。

    “则成啊,”吴敬中点了一根烟,“有件事,我想问问你。”

    “站长您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对将来……有什么打算?”

    余则成愣了一下:“站长,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,你在台北站,不能一直当个副站长。”吴敬中吐了口烟,“你还年轻,有能力,应该往上走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低下头:“站长栽培,我已经很感激了。”

    “感激归感激,前途归前途。”吴敬中说,“毛局长现在对你印象不错,这是个机会。好好干,等过段时间,我帮你运作运作,往上提一提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站长。”余则成声音有点哽咽——这次不是装的,是真的有点感动。不管吴敬中出于什么目的,这话说得让人暖心。

    “不过,”吴敬中话锋一转,“往上走,得有业绩。光靠日常工作是没用的,得有点……特别的表现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听懂了。特别的表现,就是继续把生意做好,给吴敬中,也给毛人凤,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,站长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就好。”吴敬中拍拍他的肩膀,“则成,我看好你。”

    又坐了一会儿,余则成告辞。

    走出吴公馆,夜风很凉。余则成走在街上,脑子里想着吴敬中那些话。

    往上走……提一提……特别的表现……

    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意味着他得更深地卷入这些生意,卷入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。意味着他离危险更近一步,但也离组织的目标更近一步。爬得越高,能接触到的情报就越核心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怀里的金条,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平安符。

    回到住处,他打开灯。屋里空荡荡的,只有他一个人。他把金条拿出来,放在桌上,盯着看。他不需要这些。他需要的是情报,是信任,是往上爬的机会。

    他把金条收起来,锁进抽屉。然后他坐到桌前,拿出纸笔,开始写。不是写什么重要东西,就是随便写写,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理一理。

    写着写着,他停下来,看着窗外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在天津的时候。那时候他也干过类似的事——帮吴敬中搞钱,搞关系。那时候觉得是为了生存,为了潜伏。现在呢?现在还是为了潜伏,可这路越走越黑,黑得他有时候都看不清方向。

    他摇摇头,把这些念头压下去。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。现在要做的,是把眼前的事办好,取得吴敬中的信任,往上爬。

    他重新拿起笔,继续写。写的是接下来的计划,怎么把生意做大,怎么在账目上做得更“合理”,怎么在吴敬中面前表现得既忠诚又能干。

    他知道吴敬中是怎么想的——余则成是颗好棋子,也是棵好摇钱树。棋子要用好,摇钱树要护好,但不能让棋子知道自己是棋子,也不能让摇钱树知道自己是摇钱树。

    余则成笑了笑,笑容有点苦。

    他知道自己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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