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他抢功?”吴敬中笑了,“不是怕,他肯定会抢。”
吴敬中起身走到窗前:“刘耀祖这人你了解。有功劳全往自己怀里搂。何况他现在憋着火——余副站长让他丢了面子。他正想找机会扳回来。”
赖昌盛也站起身:“那站长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意思是,”吴敬中转过身来,“这事不能让你一个人扛,也不能让刘耀祖一个人抢。得把水搅浑。”
“搅浑?”
“对。”吴敬中坐回沙发,“你回去继续破译。但别着急,慢慢来。等天亮刘耀祖肯定会找你。你透点风声,但别说全。就说截获了可疑信号,还未确定具体内容。”
赖昌盛眼睛一亮。
“让他着急。”吴敬中说,“他一急就会行动。一行动就容易出错。等他出错,咱们再出手收拾。”
赖昌盛明白了。这是拿刘耀祖当枪使。
“余副站长那边……”
“则成那边我自有安排。”吴敬中说,“你按我说的做。记住,别让刘耀祖知道你已经破译了。让他觉得你还在查。”
“明白。”
从吴公馆出来,天已蒙蒙亮。赖昌盛走在路上,心里踏实了许多。
吴敬中这招既阴险又高明。让刘耀祖打头阵,等他撞得头破血流再摘桃子。
回到站里,天已大亮。赖昌盛刚进办公室还没坐下,门就被推开了。
刘耀祖闯了进来,脸色铁青,眼睛瞪得像铜铃。
“赖昌盛!你他妈什么意思?”
赖昌盛故作不解:“刘处长这话怎么说?”
“别装!”刘耀祖拍桌子震得杯子直跳,“中共渔船信号你截获了为什么不报?”
“我报了啊。刚去站长那儿汇报了。”
“站长那儿?”刘耀祖一愣,随即更火了,“你他妈先报站长不报我?行动处是干什么的?抓人不用行动处?”
“刘处长别急。”赖昌盛倒茶,“我刚截获,还没确定具体内容。等确定了肯定第一时间报给您。”
“放屁!”刘耀祖推开茶杯,“周福海都听见了!你电讯室的动静还想瞒我?”
赖昌盛心里骂着,脸上堆笑:“刘处长,真没瞒您。信号是截获了,但加密还没破译完。这您得给点时间,中午前一定给您准信。”
刘耀祖盯着他看了几秒,哼了一声:“中午?行,我等到中午。要是中午还没消息,别怪我不客气!”
一转身摔门走了。
赖昌盛点烟抽了两口,然后拿起电话拨号。
“余副站长啊,我是老赖。有事想和您聊聊。”
“赖处长这么早?”
“不早了。”赖昌盛说,“余副站长方便来我这儿一趟吗?有急事。”
余则成放下筷子:“行,我马上过去。”
穿上外套直接来到赖昌盛办公室敲门。
“进来。”
屋里烟雾缭绕,赖昌盛坐着抽烟,脸色不好看。
“赖处长,什么事这么急?”
赖昌盛压低声音:“余副站长,我截获了中共渔船信号。”
余则成心中一震,但表面平静:“在哪儿?”
“基隆外海。他们明天有行动。但我还没破译出具体位置。”
余则成点点头没说话。想着赖昌盛为什么跟他说?按理应该先报吴敬中,再报行动处。报给他这算怎么回事?
“余副站长,”赖昌盛看着他,“这事刘耀祖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