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
    “有人在屋顶装了窥灵镜。”云烬走到窗边,指尖轻轻拨开一道缝隙。外面的走廊上空无一人,唯有檐角的一片瓦,颜色与周遭格格不入——太新了,明显是刚换上去的。“他们早就知道我在这里,也知道你护着我。秦墨刚才那一番话,不过是来试探你的反应,看你会不会为了自保,将我交出去。”

    银凤的脸色终于变了,这变化不是因为云烬,是因为自己被算计了,她冷声道:“照你这么说,我们方才说的那些话,岂不是全被外面的人听去了?”

    “不一定全听到,但关键信息,肯定漏了。”云烬合上窗户,转过身来,语气凝重,“他们会布下更凶险的局。而你,若是与我绑在一起,只会被视作眼中钉。”

    银凤定定地看着他,沉声问道,字字都在权衡:“那你现在,打算怎么办?你能给我什么,让我继续护着你?”

    云烬的语气斩钉截铁,“我能帮你,查到秦墨背后的人,查到他们算计你的证据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怎么做?”银凤追问,显然对这个答案,尚有几分意动。

    “盯住秦墨。”云烬的目光,落在紧闭的房门上,“他刚才离开时,脚步比进来时快。这说明,他急着去汇报。我要知道,他去找谁,把话传给了谁。而这个人,或许就是你扳倒紫菀的关键。”

    银凤眯起凤眸,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,那是嗅到利益的光芒:“你想跟踪他?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想,是轮回的感应在推我。”云烬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,眸色里又添了几分笃定,“它在告诉我——秦墨要去见的那个人,至关重要。而这个人的把柄,就是我给你的投名状。”

    银凤看着他,忽然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,语气依旧冰冷:“你有没有想过,为什么每次你轮回,都能活下来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够狠。”云烬的声音很轻。

    “不是这个。”银凤轻轻摇头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嗤笑,“是因为总有人帮你。你明明实力低微,可偏偏总有人总愿意赌你一把。”

    云烬没答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跟上去看看秦墨去哪。”他说完,转身便走向屏风后的暗格。那里,藏着一套杂役的灰布短打。

    银凤在他身后,忽然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:“你若是被发现,我不会救你。”

    云烬正弯腰取衣服的动作一顿,随即直起身,拿起那套灰布短打,回头看她,眼神平静而坚定,字句清晰:“我知道。我若活着回来,会给你一份足够换取保护的筹码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不再多言,迅速换上杂役的衣服,戴上那顶宽檐的灰布帽,帽檐压得极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而后,他走到后窗边,指尖扣住窗棂,轻轻一推,窗扇便无声地滑开。窗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,青石板上积着薄薄的青苔,几行新鲜的脚印清晰可见,朝着东边延伸而去,正是秦墨离去的方向。

    云烬纵身跃出窗外,脚尖点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,随即贴着墙根,像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往前走去。

    走了不过十步,他忽然停下了脚步。右耳垂,那股熟悉的灼烫感再次传来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烈,像是有团火在皮肉里烧,烫得他眉峰微蹙。

    他猛地回头。

    银凤正站在窗边,身姿窈窕,衣袂被夜风拂得微微飘动。她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,一双凤眸在夜色里亮得惊人,目光落在他身上,带着几分审视,几分权衡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的刹那,云烬读懂了那眼神里的未尽之言——成,则共享筹码;败,则生死各安。

    他对着窗户,无声地点了点头,随即转身,循着那行脚印,快步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