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浮土。
指尖很快磨破,渗出血丝,混合着污泥,钻心地疼。但她不敢停,一下,又一下。
终于,几块松动的砖头露了出来!堵得并不严实!
她心头狂跳,用尽力气,将那些砖头一块块抠出、挪开。一个勉强能容她这种瘦小体型钻过的洞口,显露出来。
洞的那一头,是赵府偏院堆放破旧家具和枯草的角落,寂静无声,与前院的杀伐仿佛两个世界。
陆明舒没有立刻钻进去。她趴在洞口,侧耳倾听。除了前院隐约的嘈杂,这里只有风声,和自己如雷的心跳。
她咬咬牙,将身上过于宽大的粗布外衫又紧了紧,低下头,匍匐着,一点点向那个散发着霉味和尘土的洞口钻去。
粗糙的砖石刮蹭着肩膀和后背,碎土簌簌落下,迷了眼睛。她紧闭着嘴,屏住呼吸,不顾一切地向前挪动。
就在大半个身子已经钻过洞口,准备发力完全进入院中时——
“嗖!”
一道极其轻微的破空声,几乎是贴着地皮响起!
陆明舒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!前世在叛军营地苟延残喘时锻炼出的、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,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,猛地将头向下一埋!
“笃!”
一声闷响。
一枚乌沉沉的、没有尾羽的三棱短箭,深深钉入了她脸侧不到一寸的砖墙缝隙里!箭尖没入墙体,箭杆兀自嗡嗡颤动!
冷汗,瞬间浸透了里衣。
有埋伏!陆沉舟的人,竟然连这种偏僻角落都安排了警戒!
她僵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,连呼吸都停滞了。耳朵竭力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动静。
没有脚步声,没有第二支箭。
但她能感觉到,一道冰冷的目光,如同实质的刀子,从某个隐蔽的角落,锁定了她露在墙外的半截身子和钻了一半的脑袋。
完了……
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
就在这时,前院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喧哗,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,隐约听见有人高喊:“东厢有密道!”“追!”
锁定她的那道冰冷目光,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,注意力被前院的动静短暂吸引。
就是现在!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,陆明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手脚并用,猛地向前一窜!
“哗啦——”
她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滚进了赵府偏院的枯草堆里,带起一阵尘土。顾不上摔得生疼的胳膊和膝盖,她立刻蜷缩起身子,紧紧贴着墙角一堆废弃的破屏风后面,将自己尽可能隐藏起来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。
屏息凝神,等待着可能到来的追捕或致命的箭矢。
然而,几个呼吸过去,外面依旧只有风声和前院的嘈杂。那道冰冷的注视感,似乎消失了。
是守卫被前院的变故引开了?还是……对方认为她这种钻狗洞的“宵小”,不值得立刻处理?
陆明舒不敢确定,但她知道,自己暂时安全了,也必须立刻行动。
她悄悄探出一点头,观察这个偏院。借着前院冲天的火光和稀疏的星月微光,能看到院子里堆满了破旧家具和杂物,通往内宅的小门虚掩着,门缝里透出晃动的人影和奔跑的脚步声。
赵王氏最可能在哪里?佛堂是她常去的地方,在后宅最深处,相对僻静。但兵乱一起,她也可能躲在自己院子,或者……试图从后门或类似密道的地方逃走?
陆明舒想起前世隐约听赵衡提过,赵府似乎有一条废弃的、通往隔壁一条僻静小巷的排水暗道,入口就在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