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津卫,临时指挥所。
这里原本是卫所的一处仓库,此刻已被清空,布置成了森严的审讯场。
冰冷的空气,仿佛凝结的铁块。
朱元璋、朱标、徐达,三人并排坐在主位上。
他们的脸色,已经从望海楼上的兴奋与震撼,转变为此刻的铁青与凝重。
尤其是朱元璋,他一言不发,那双曾阅尽天下风云的眼睛里,此刻正酝酿着一场足以焚毁一切的风暴。
朱棣没有坐。
他负手立于堂中,身姿笔挺,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。
在他的脚下,一名被安全局特工特意“照顾”过的中年人,正瘫在地上。他的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,森白的骨茬刺破了皮肉,脸上血污与冷汗交织,身体因为剧痛而不断抽搐。
他,就是这批“向导”的总管事。
“姓名,籍贯,何人指使!”
朱棣开口,声音里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,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,砸在所有人的心头。
“我……我乃应天府商人……”那管事剧痛难忍,牙齿打颤,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依旧嘴硬,“我乃胡……胡丞相的门生……燕王殿下,您不能……啊!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朱棣一个冰冷的眼神打断。
“聒噪。”
朱棣失去了耐心。
他不想,也没有必要在父皇、皇兄和魏国公面前,表演一场漫长而血腥的“酷刑”戏码。
他有更直接、更高效的手段。
他对着身侧的安全局特工,微微偏了一下头。
一个眼神。
两名黑衣特工立刻上前,动作熟练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的机械。
一人上前,用膝盖死死压住管事的身体,一只手化作铁钳,捏住了他的下颚,用力一错!
“咔!”
脱臼的脆响声中,管事的嘴巴被迫张开。
另一名特工,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,拔掉木塞,动作迅捷地将瓶中透明的液体,尽数灌进了管事的喉咙!
“唔!唔!唔!!”
管事发出绝望的、被堵在喉咙里的呜咽,四肢疯狂地挣扎,却被死死按住,动弹不得。
这一幕,就当着朱元璋和朱标的面,悍然上演。
朱元璋的眉毛剧烈地跳动了一下,他看着那瓶不知名的药剂,看着自己儿子那张冷酷的脸,最终,他什么也没说。
没有阻止。
这无声的默许,本身就是一种态度。
药力发作得极快。
短短几个呼吸之后,那名管事的剧烈挣扎渐渐平息。
他的身体瘫软下来,眼神中的狡诈、恐惧与痛苦迅速褪去,变得空洞、涣散,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流下了涎水。
他的人,还在。
他的魂,已经没了。
“何人指使?”
朱棣再次发问,声音依旧平淡。
这一次,管事涣散的瞳孔微微转动,嘴唇机械地开合,吐出了毫无修饰的真实。
“是……是胡相爷……不……是商帮的王会长,和胡相爷的公子……”
“为何‘通倭’?”
“是……是为了报复……报复‘燕北棉布’和‘神皂’……它们断了我们的财路……”
“胡淳的死……也是诱因……”
“王会长他们……提供了金钱、五艘大海船……还有……我们商帮独有的‘海图’……引导倭寇,绕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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