器一套,齐了。

    “陈镖头,”他问,“接镖时,货主长什么样?”

    “马镖头说,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,方脸,左颊有颗黑痣。”

    戴毡帽那人!

    一切都对上了。

    赵德昌是障眼法,戴毡帽的汉子是中间人,真正的货——那套蟠龙纹礼器,已经通过威远镖局运往京城。而收货人,是京城的神秘买家。

    但为什么马镖头失联了?

    “陈镖头,”林逸缓缓道,“您觉得,马镖头是遇到意外,还是……被人灭口了?”

    陈大勇握紧拳头:“马镖头走镖二十年,经验丰富,一般山匪动不了他。除非……”

    “除非对方本就没打算让货到京城。”张半仙接口,“或者说,没打算让镖局的人活着到京城。”

    房间里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窗外,天色完全黑了。州府的灯火一盏盏亮起,但在场的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
    如果马镖头真的遇害,那这批货背后牵扯的,就不仅仅是盗窃案了。

    是人命。

    “陈镖头,”林逸打破沉默,“能查到马镖头计划的路线吗?”

    “能。走镖有固定路线,第一个落脚点是八十里外的青山镇,然后往北,过黑风岭,进河北,最后到京城。”陈大勇说,“我打算明天亲自带人沿着路线找。”

    “我跟你去。”林逸说。

    陈大勇一愣:“林先生,这……路上危险。”

    “正因危险,才更要去。”林逸看向张半仙和小木头,“老先生,您和小木头留在州府,继续盯着赵德昌和那个小院。我和陈镖头去找马镖头和那批货。”

    张半仙点头:“行。你们小心。”

    小木头想说什么,被林逸按住肩膀:“你留下,帮张爷爷。记录好所有线索,等我们回来。”

    孩子咬着嘴唇,重重地点头。

    陈大勇站起来:“我这就去准备人手和马匹。明早卯时(早上五点),城北门见。”

    他走了。房间里剩下三人。

    张半仙看着林逸:“林小子,你想过没有,如果那批货真的关系到前朝秘藏,那咱们卷进的,就不是普通的案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想过。”林逸说,“但已经卷进来了,就得查到底。”

    他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夜色。

    州府的灯火,明明灭灭,像无数双眼睛。

    有些在明处,有些在暗处。

    而他们要找的真相,就在这明暗之间,等着被揭开。

    也许,那套蟠龙纹玉器,真的是钥匙。

    但打开的是宝藏,还是潘多拉的盒子,就不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