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雨夜作案,可以掩盖声音。”张半仙说。
“还有,七户人家都有狗,但狗没叫。”小木头补充,“说明贼可能提前接触过狗。”
林逸点头,继续分析:“从作案手法看,贼对目标很熟悉,知道玉器存放位置,知道狗的习性,知道家仆的作息。而且,能避开巡夜的更夫和打梆人——说明他熟悉街道布局。”
“本地人?”张半仙问。
“或者,在本地踩点很久的外地人。”
他们一直看到中午。林逸把七次作案的所有细节列成表格,寻找规律。
忽然,他注意到一点。
“老先生,您看。”他指着表格,“七次作案,有五次是从后院翻墙进入,两次是从侧门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:贼从不从正门进,也不从有狗把守最严的方向进。”
“这很正常。”张半仙说,“贼当然挑最薄弱的地方下手。”
“但薄弱处每次都不一样。”林逸说,“王家是后院墙最矮处,李家是侧门锁最旧处,周家是后院狗窝旁——那地方狗味重,巡夜家仆不爱去……每一次,贼都精准找到了最容易被突破的点。”
“说明他提前踩过点。”
“不止。”林逸眼睛亮了,“说明他有一套‘风险评估’方法。他会评估每个入口的难度:墙的高度、锁的牢固程度、守卫的严密程度、狗的警惕性……然后选择风险最低的那个。”
张半仙明白了:“你是说,这贼……也在用你那套法子?”
“类似。”林逸说,“只不过他是用来作案,不是用来帮人。”
小木头忽然说:“先生,那下一次作案,他是不是也会这样选?”
“对。”林逸看向刘通判给的纸条,“廿三子时,城南孙宅。我们需要预测,他会从哪里进入孙宅。”
他让系统调出孙宅的布局图——是从案卷里找到的,官府勘察时画的简图。孙宅是典型的富商宅院,前门临街,后院有花园,两侧有厢房。
“孙家的狗,”林逸看着记录,“是条花犬,拴在前院。所以前院风险高。”
“侧门呢?”
“两侧都有厢房,有家仆住。夜里有人起夜的风险。”
“后院?”
“后院墙高,但有一处靠着一棵老槐树,树枝伸进院里。”林逸指着图,“这里是薄弱点。而且,后院是花园,夜里没人。”
张半仙点头:“老朽要是贼,也选这儿。”
“但贼可能也想到我们会这么想。”林逸沉吟,“所以他可能会选一个我们想不到的地方。”
“比如?”
林逸盯着图,忽然问:“孙家的厨房在哪儿?”
“在这儿。”小木头指着图的一角,“靠西侧,有个小门,通往后巷,平时送菜用的。”
“锁怎么样?”
案卷上没写。林逸决定亲自去看看。
下午,三人去了城南孙宅。以“复查现场”的名义进去,孙家老爷不太情愿,但看在官府文书的份上,还是让进了。
林逸重点看了几个地方:后院老槐树、侧门、厨房小门。
后院墙确实高,但老槐树的枝干粗壮,踩着确实能翻进去。不过树干上有明显的磨痕——像是有人最近爬过。
侧门锁是新的,换了没多久。
厨房小门最不起眼,锁是普通的铜锁,已经锈了,轻轻一推就晃。
“这里。”林逸低声对张半仙说,“贼可能会从这里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