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为下一轮游戏的筹码。

    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樱花。”她听见自己说,“被风吹散,落在柏油路上,车轮碾过去,就只剩影子的形状。”

    心理师记录:色彩敏感,存在潜在抑郁倾向。林晚想笑,却只是把嘴角往上推了推,像给面具系上一根新绳子。

    第三张卡片:黑白交错,中央有漩涡。林晚的瞳孔微微放大,她看见的不是墨团,而是自己凌晨三点站在厨房,把维生素片放在研钵里碾成粉末,再倒回胶囊—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,只记得当时有一个声音在耳廓里低语:让他也尝尝被控制的滋味。那声音像是从空调风口爬出来的,带着铁锈味。

    “我看到……漏斗。”她轻声说。

    “漏斗?”

    “时间从宽口倒进去,被压缩成一条细线,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刻度。”

    心理师抬头,目光透过镜片,像探照灯掠过海面。林晚知道他在寻找暗礁,于是垂下眼帘,让睫毛变成帘子,把光挡在外面。

    III

    墨迹测试结束,护士又领她去声音室做“脑电诱发”。路上经过一扇铁灰色气密门,门缝里飘出低温雾汽,像有人在门后干冰求婚。护士刷卡,门开,里面是一排像太空舱的座椅,每个座椅头部箍着环形电极,银线连接至天花板,像倒挂的榕树气根。

    “请坐,三号舱。”

    林晚躺进去,舱盖合拢,世界瞬间只剩心跳。耳机里先放白噪音,随后混入低频脉冲,一下一下,像铁锤敲在耳膜背面。她数着频率,忽然听见另一个声音——极轻,却清晰:“别喝牛奶。”

    那是姐姐的声音,还是她自己被压抑的提醒?林晚分不清,她只能攥紧手指,让指甲陷入掌心,用疼痛确认自己尚未被程序接管。脉冲频率陡然升高,像有人把音量旋钮拧到尽头,白噪音化作尖锐的啸叫,她眼前炸开一片雪点。在失明的零点一秒里,她看见自己站在一扇陌生窗前,窗外是永夜,玻璃映出的人影没有脸,只有一枚红色领带结,像伤口一样横在颈部。

    “脑电异常,β波骤升。”外间护士对秦0027说,“需要注射镇静吗?”

    “再观察三十秒。”

    三十秒里,林晚把一生迅速回放:七岁那年偷穿母亲高跟鞋摔裂眉骨;大学实验室第一次解剖白鼠;婚礼前夜把维生素片磨成粉又装回——她忽然明白,自己早已在潜意识里练习“篡改”,只是那时她以为那是爱,是照顾,是保护。脉冲戛然而止,舱盖升起,她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鱼,大口喘着气,却不敢把缺氧的眩晕表现得太明显。

    IV

    最后一项是“家庭动态沙盘”。规则很简单:在沙盘上摆放微缩模型,构建一个“家”。林晚端起沙盘边缘的木铲,像舀起一抔时间。模型架上,小房子、小汽车、小人儿排列整齐,颜色鲜艳得刺眼。她先取了一座两层别墅,放在沙盘正中央,却在房顶倒插一片黑色瓦片,像给蛋糕插上一把刀。随后她放了一只狗——不是常见的金毛,而是一条瘦到肋骨毕现的流浪犬,卧在门槛内侧,耳朵警惕地竖起。别墅门口,她摆上一男一女两个小人,男人穿藏蓝西装,领带用红线缠紧;女人穿睡衣,光脚,手里攥一粒白色胶囊。两人之间隔了一条用红墨水画出的裂缝,像地震带。

    “可以了。”秦0027说,“请解释。”

    林晚指向那条红线:“这是晨间裂缝,每天七点十五分打开,七点十六分闭合。裂缝里掉出来的,是未被说出的词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词?”

    “‘救我’。”她听见自己说,声音轻得像尘埃落在玻璃表面。

    秦0027在屏幕上画下最后一个圈,合上电子墨水屏,宣布评估结束。林晚被带回观察室,门关上,锁舌弹回的金属声在走廊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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