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工,负面舆论铺天盖地。更可怕的是,公司内部开始出现大规模离职潮,中层骨干纷纷另谋出路,人心彻底散了。
江雨柔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里,窗帘紧闭,灯光昏暗。她头发散乱,妆容早已哭花,眼神空洞而绝望,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不记名加密手机。距离她发出那个“清除”指令已经过去了一天多,但“毒牙”那边音讯全无,就像石沉大海。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。
突然,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,不是秘书,而是她的父亲,江氏集团名义上的董事长江宏远,以及几位神色凝重、眼中带着怒意的江家长辈和主要股东。
“雨柔!你看看你做的好事!”江宏远将一叠文件狠狠摔在江雨柔面前的办公桌上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,“赵家完了!王家也快完了!他们刚才派人送来了这些东西!你看看!这里面有多少是你背着我们,和赵元、王烁他们干的‘好事’!还有……还有你居然敢私下找人,去动那个孩子?!”
文件里,不仅有江雨柔与赵、王两家利益勾结、侵占公司资产的部分证据,更有几份通讯记录摘要和“毒牙”手下某个外围人员含糊的指认口供影印件,直指江雨柔雇佣黑手,意图对萧烬的“亲属”不利。
这些证据,显然是赵、王两家为了自保,或者为了向萧烬表“忠心”,而抛出来的投名状。
江雨柔看着那些文件,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。她知道,自己彻底完了。不仅商业上惨败,连最阴私、最恶毒的手段也被公之于众,暴露在家族和股东面前。
“爸……我……”她想辩解,却发现喉咙干涩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别叫我爸!”江宏远痛心疾首,更多的是恐惧,“我早就告诉过你,做事不要太绝!萧烬那小子能回来,肯定不简单!你偏不听!现在好了,他把我们江家往死里整!赵元刚才在电话里说了,萧烬手里还有更致命的把柄!都是你当年掺和进去的那些破事!你是想让我们江家给你陪葬吗?!”
其他股东也纷纷怒斥,要求江雨柔立刻辞去代总裁职务,并主动向萧烬“请罪”,争取一线生机,否则就将她移交司法机关,撇清与江氏的关系。
墙倒众人推,树倒猢狲散。江雨柔看着眼前这些昔日对她毕恭毕敬、现在却恨不得立刻与她切割干净的所谓“亲人”和“伙伴”,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,笑声凄厉而绝望。
“请罪?向他求饶?”她眼中布满血丝,神情扭曲,“你们以为,现在求饶还有用吗?萧烬他恨我入骨!他不会放过我的!也不会放过江家!你们以为把我交出去就有用?做梦!”
她猛地站起来,状若疯癫:“要死,大家一起死!当年的事,你们谁没沾边?现在想让我一个人扛?休想!”
她的疯狂,让江宏远等人又惊又怒,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惧。他们意识到,江雨柔已经彻底失控,而且,她说的是事实。萧烬的复仇,恐怕不会只针对江雨柔一人。
就在江家内部陷入一片混乱、互相指责、恐慌蔓延之际,没有人注意到,江氏集团总部的网络和内部通讯系统,正在被一股无声的力量快速渗透、拷贝着更深层、更隐秘的数据。那些尘封在服务器角落、涉及当年萧家变故、涉及更多不可告人交易的电子痕迹,正在被一点点挖掘出来。
裂痕,已经从江家内部最脆弱的地方撕开。而真正的崩塌,才刚刚开始。萧烬要的,从来不只是江雨柔个人的毁灭,而是整个江家,乃至所有参与者的彻底清算。
老宅的平静,与江家的混乱,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。而这场风暴的中心,那个刚刚被带入“巢穴”的孩子,正眨着懵懂的眼睛,试图理解这个突然天翻地覆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