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,用完即焚。联系地点在苏州河边的老船厂,时间必须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。带上这个——”

    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铁盒,里面是一枚生锈的齿轮,中间镶嵌着一小块蓝色玻璃。

    “信物。渡鸦认物不认人。”

    陈未央接过齿轮,冰冷,沉重。

    “最后一句忠告,”老鬼站起来,红色义眼盯着她,“渡鸦不是善类。她经历过……一些事。让她变得不相信任何人,尤其是穿西装的人。你最好换身衣服再去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陈未央把齿轮和联络纸收好。

    “不用谢我。”老鬼摆摆手,“陆教授救过我儿子的命。这次算还人情。”

    他送她到门口,突然问:“陈未央,值得吗?为了一个AI,赌上你的一切?”

    陈未央在门口停住,回头。

    机房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。

    “老鬼,”她说,“你这里存储的那些‘非法数据’,有很多也是‘不合格’的吧?不符合标准,不符合规定,不符合主流价值观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保存它们?”

    老鬼沉默片刻,红色义眼暗了下去——那是他关闭了数据分析功能,只用生物眼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因为……”他声音低沉,“世界不能只有一种声音。数据不能只有一种形状。记忆不能只有一种颜色。”

    陈未央点点头:“这就是我的答案。”

    她转身,重新走上潮湿的台阶。

    老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,低声自语:“又一个理想主义者。这个世界专门吞噬理想主义者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回到小房间,看着显示器上雅典娜的数据包。

    犹豫了几秒,他插入一个U盘,开始复制。

    不是全部——只是核心代码的一小部分。备份。

    “以防万一。”他对自己说。

    ---

    陈未央回到地面时,已经是晚上十一点。

    码头寒风刺骨,黄浦江对岸的陆家嘴灯火辉煌,全息广告在夜空中旋转,庆祝“人类与AI和谐共处的新时代”。她看着那些绚烂的光影,感觉像在看另一个星球。

    手环震动——是加密频道的消息,来自陆教授:

    【档案馆紧急转移,明早六点前必须清空。有新情况:委员会技术组提前行动,今晚就会突袭。你需要的东西在二号安全屋,坐标附后。小心。】

    紧接着是第二个消息,来自一个陌生号码:

    【陈女士,我是《真实之声》的记者。我们收到匿名举报,称您涉嫌窃取国家机密数据。如果您愿意接受独家采访,说明真相,我们可以提供法律支持。请回复。】

    第三个消息,来自司法部门的官方通知:

    【陈未央女士,您涉嫌违反《AI安全法》第38条、《数据管理法》第21条等多项法规,请于24小时内主动到案说明情况。逾期将采取强制措施。】

    她关掉所有消息。

    从外套内袋取出那朵蔫掉的小花——已经彻底干枯了,花瓣一碰就碎。但她小心地放回去。

    然后她走向地铁站,不是回家,而是去陆教授给的二号安全屋坐标。

    那是一栋老式居民楼,位于杨浦区的棚户区改造边缘地带。楼龄至少七十年,外墙爬满裂缝和霉斑,电梯早就坏了。陈未央爬上九楼,按照指示找到903室——门牌歪斜,门缝里透出微光。

    她敲门,三长两短。

    门开了一条缝,一只眼睛警惕地看着她。然后门打开,是个年轻女孩,看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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