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雨不是为了帮她,是为了自保才被卷入的。

    “抱歉,”小雨说,“我当时没告诉你全部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陈未央说,“我们都活着,这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这时,苏文飘了过来。她已经收好书,现在好奇地看着她们。

    “你们认识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以前的学生。”陈未央说。

    苏文点点头,没追问,而是说:“你们知道这艘船上有多少人吗?”

    “多少?”

    “连船员一共二十七个。但乘客只有七个——我们六个,还有一个在独立舱室,从没露面。”苏文压低声音,“我昨晚路过时听到里面有……哭声。女人的哭声。”

    老吴飘过来:“别打听独立舱室。那是老刘特别交代的禁区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陈未央问。

    “因为里面的人付了十倍船费,要求绝对隐私。”老吴说,“在灰船上,钱就是规则。付得起,就可以有秘密。”

    阿明突然插话:“我见过她一次。三天前登船时,裹得严严实实,但走路姿势……像受过严格训练。军人,或者特工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沉默了几秒。

    “每个人都有秘密。”禅师傅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平静,“在这艘离开故土的船上,秘密是我们唯一的行李。尊重别人的行李,就是尊重自己的。”

    舱室里又陷入沉默。只有飞船系统的轻微嗡鸣,和失重环境下物体偶尔碰撞的声音。

    陈未央飘到舷窗边,和阿明一起看外面。

    地球悬浮在黑暗中,蓝白相间,美丽得令人心碎。她能辨认出亚洲的轮廓,中国的海岸线,上海所在的位置——现在只是一个光点,像记忆里的某个微弱信号。

    “第一次看?”阿明问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了十七次。”阿明说,声音里有某种疲惫,“每次离开,都像死了一次。每次回来,都像重生。但这次……我不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阿明沉默了很久。舷窗上倒映出他沧桑的脸,眼角的皱纹像刀刻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儿子。”他终于说,“他在火星出生,今年八岁。我上次见他时,他四岁。他说:‘爸爸,火星的天空是粉红色的,地球的天空是什么颜色?’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:“我说是蓝色的。他说:‘那一定很漂亮。’我说:‘是的,很漂亮。’但我想说的是……没有你在的天空,什么颜色都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陈未央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呢?”阿明问,“为什么去火星?”

    “送一样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重要吗?”

    “对一些人来说,也许不重要。”陈未央说,“但对另一些人来说,可能是全部。”

    阿明点点头,不再问。

    这时,舱门滑开。大副老刘飘进来,手里拿着平板。

    “各位,通知几件事。”他说,“第一,航行期间,每天有两小时可以到观景舱活动——在船头,有更大的窗户。第二,三餐时间固定,错过不补。第三……”

    他看向陈未央:“陈女士,船长想见你。”

    陈未央心头一紧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带上你的行李。”老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床底的背包。

    舱室里所有人都看向她。那种眼神很复杂——好奇,警惕,也许还有一丝同情。

    陈未央从床底拿出背包,抱在怀里。

    “我跟你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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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跟随老刘穿过飞船的通道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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