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禅师傅说,“我自己抄的。从研墨到抄写,用了七个月。每一笔,都是一次呼吸。”

    他把纸卷小心展开。墨迹已经有些晕染,但笔力遒劲,能看出抄写时的专注。

    “地球的寺庙大多数字化了。”他说,“经文存在云端,法会全息直播,甚至AI可以生成个性化开示。方便,高效,但……少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抚摸着纸面:“少了墨的味道,纸的触感,抄写时手腕的酸痛,完成时那一瞬间的寂静。这些不是‘体验’,是修行本身。”

    陈未央想起记忆删除中心的沈教授。褪色的记忆,手写的日记,煤油灯下的承诺——这些“低效率”的东西,似乎承载着某种数字无法替代的重量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去火星?”小雨问。

    “因为那里需要静默。”禅师傅说,“在极端环境里,人会回归根本。会问最根本的问题:我是谁?为什么在这里?什么是重要的事?”

    他把纸卷重新卷好:“我要在火星建一个小禅堂。不用全息影像,不用AI助手,只有简单的空间,和愿意安静坐一会儿的人。在这个追求更快、更高、更强的时代,我想提供一个可以‘慢下来’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罗森微笑:“我们已经为你选好了位置。在奥林帕斯山西麓,有一个天然洞穴,隔音,安静,可以看到整个火星平原。”

    禅师傅合十:“善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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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六部分:独立舱室的秘密

    分享会结束后,陈未央回到自己的舱室。但睡不着,她飘向观景舱——那里24小时开放,可以看到星空。

    没想到已经有人了。

    是那个独立舱室的乘客。

    陈未央在门口停住。那是个女人,背对着她,漂浮在舷窗前。她穿着简单的灰色连体服,短发,身形消瘦。她在哭——没有声音,但肩膀在轻微颤抖。

    陈未央想退出去,但女人已经察觉到了。

    “谁?”她转身,迅速擦掉眼泪。

    灯光下,陈未央看清了她的脸。大约三十岁,五官清秀,但眼角有深深的疲惫纹路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——像渡鸦一样,有种受过重创后的空洞。

    “抱歉,”陈未央说,“我不知道这里有人。”

    女人打量她:“你是新来的乘客。陈未央,对吧?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“罗森给了我乘客名单。”女人飘近些,“我叫叶晚。或者说,我曾经叫叶晚。”

    “曾经?”

    “在地球,叶晚已经死了。”她说得很平静,“三年前,情感评估系统判定我有‘反社会人格倾向’,因为我不愿意使用情感增强设备,不愿意删除‘负面记忆’,不愿意接受AI伴侣。我被强制送进‘情感矫正中心’,在那里……”

    她停住了,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左手手腕——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疤痕,像是长期被束缚留下的。

    “后来我逃出来了。假死,换身份,在地下生活了三年。直到遇见罗森,他给了我去火星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陈未央想起苏文说的“哭声”。看来叶晚在独立舱室里,一直在独自消化那些创伤。

    “你带什么去火星?”陈未央问。

    叶晚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玻璃瓶,里面装着……土。普通的,褐色的土。

    “我母亲花园里的土。”她说,“她喜欢种花,说土里有生命。她去世后,花园被推平,盖了情感优化中心。我偷偷留了这一瓶。”

    她把玻璃瓶贴在舷窗上,让星光透过:“我要在火星种花。在贫瘠的红色土壤里,种出地球的花。不是为了美化环境,是为了证明……生命可以在任何地方扎根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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