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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留下陈清悦一个人站在院子角落的狗窝旁,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旺财。

    她低下头,看着正冲她摇尾巴的土狗,小声嘀咕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旺财啊,你说我是亲生的,还是他是亲生的?”

    陈弘阔背着手站在台阶上,盯着正跟土狗称兄道弟的二孙女。

    放着正经事不干,跟一条狗聊家谱。

    这丫头片子,算是彻底养废了。

    厨房里,热气腾腾。

    唐川正把洗净的长豆角掰成寸段,另一只手在案板上行云流水地拍着蒜瓣。

    “唐川,你说我是不是捡来的?”

    陈清悦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,双手托腮。

    唐川头也没回,起锅烧油。

    “二小姐这就妄自菲薄了。您要是捡来的,陈家这优质的基因图谱怎么解释?”

    “老爷子那是爱之深责之切,当过兵的人,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比较硬核。”

    油温上来,干辣椒和花椒入锅,刺啦一声爆响。

    紧接着,豆角下锅。

    一声腹鸣。

    陈清悦脸上一红,还没来得及找补,

    陈弘阔背着手,探头探脑地往里瞅。

    怀里还抱着那只不知好歹的旺财。

    “烟这么大,别把老头子的房子点了。你们城里人用的都是电磁炉,搞得定这种土灶?”

    嘴上是质疑,鼻子却诚实地耸动了两下。

    唐川左手持锅耳,右手挥勺。

    沉重的大铁锅在他手里轻若无物。

    行家一出手,就知有没有。

    这小子,有点东西。

    “火候差不多了,别炒老了。”

    陈弘阔丢下一句并不高明的指导,转身往院外走去。

    “旺财,走,溜达溜达,省得在这闻味儿馋得慌。”

    一人一狗晃悠悠地出了门。

    陈清悦口水疯狂分泌。

    “好了没啊?再不吃我要低血糖晕倒在灶台前了,到时候算工伤。”

    “出锅。”

    唐川利落地装盘,又将拍好的黄瓜淋上调好的红油蒜汁。

    两道极其家常的菜,硬是被他做出了国宴的气场。

    晚饭就在主屋的八仙桌上吃。

    老爷子嚼了两下,眉毛舒展开来。

    “嗯,比村口老王家那馆子强。现在的年轻人,能把大鱼大肉做好的不少,能把这一盘豆角炒出魂的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筷子头点了点正埋头扒饭的陈清悦。

    “学学人家。同样是二十几岁,人家小唐能下地掌勺。你呢?除了会瞪眼珠子,还会干啥?”

    陈清悦被一口米饭噎住。

    这怎么吃个饭还要搞拉踩?

    “爷爷,我在娱乐圈也是很拼的好吗?我也是凭本事吃饭的。”

    “拼?拼什么?拼谁穿得少?拼谁睫毛长?”

    “你奶奶当年在文工团,那是正儿八经的台柱子,唱念做打样样精通。那才叫角儿!”

    “你那叫什么?半路出家,在那绿布前面扭两下就叫演戏了?简直是有辱斯文。”

    原来症结在这。

    唐川一边给老爷子添酒,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祖孙俩。

    老爷子这是把对亡妻的专业标准,硬套在了孙女这个流量明星身上。

    这属于降维打击,完全不在一个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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