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师傅,你慢点开。”

    沈曼雪咬着牙,拎起高定的裙摆,视死如归地坐了上去。

    唐川无奈,只能长腿一跨,跟母亲王翠霞挤在最后一排,充当人肉靠垫。

    三轮车发出一声怪叫,顶着细雨冲进了泥泞的山道。

    半小时的颠簸。

    等到车子终于在山脚停稳,沈曼雪脸色煞白,发型都乱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我不行了,这剩下的路,死活也不坐了。”

    陈清悦早就憋坏了。

    这位平日里娇生惯养的二小姐,为了在长辈面前表现,一把抢过早已备好的贡品篮子,昂着下巴就往山上冲。

    “我去前面开路!”

    还没走出五米,连日的阴雨把黄泥路泡得像抹了油。

    陈清悦脚下那双几千块的小羊皮靴根本抓不住地,身子一歪,往后仰倒。

    这一下要是摔实了,贡品非得撒一地不可。

    一只大手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肘,顺势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竹篮。

    “路滑,重心压低。”

    唐川单手拎着几十斤重的贡品,脚下踩着那些不起眼的碎石和草根,稳如泰山。

    陈清悦惊魂未定,看着唐川宽阔的背影,心里涌起一股恼意。

    怎么什么风头都被这家伙抢了?

    雨丝更密了。

    陈清悦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。

    “爸,咱家也不缺那点钱,干嘛非把祖坟安在这种鬼地方?”

    “迁到城里的公墓不好吗?又干净又方便。”

    陈弘阔背着手走在前面,没搭理这茬。

    倒是走在最后的大姐陈琳雪扶了扶眼镜。

    “清悦,慎言。这块地是当年爷爷找高人看过的金蟾望月局,主旺偏财,护佑家族基业长青。”

    “陈家这二十年的顺风顺水,全靠这口地气养着。”

    陈清悦撇撇嘴,不再吭声,只是眼神更加幽怨。

    祭祖仪式繁琐。

    等到一切结束,雨也停了。

    陈弘阔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“来都来了,别急着回。这雨后山上全是好东西,咱摘点野蘑菇再走。”

    “这玩意儿,城里那一斤几百块的温室货可比不了。”

    沈曼雪本来还嫌弃满地泥泞,一听这话,眼睛也亮了。

    豪门阔太也要追求原生态。

    她提着裙摆,小心翼翼地凑到一丛灰扑扑的菌子前,刚要下手,又犹豫地回头。

    “唐川,你来看看,这种能吃吗?别是什么毒蘑菇,吃完了一家子躺板板。”

    唐川正在帮王妈收拾祭品,闻言走过去,扫了一眼。

    “夫人眼光好。这是鸡枞菌,菌中之王,煲汤最鲜。”

    “旁边那个红伞伞白杆杆的千万别碰,那个叫鹅膏菌,一口下去就能见太奶。”

    他一边说着,一边麻利地从草丛里扒拉出几朵其貌不扬的黑褐色蘑菇。

    “这个牛肝菌也不错,就是得炒熟,不然容易致幻。”

    沈曼雪听得连连点头。

    这孩子,脑子就是好使,连这偏门的知识都懂。

    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扑腾声。

    只见陈弘阔扑向灌木丛,再起身时,手里竟然拎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。

    “哈哈!今儿运气爆棚!这可是正宗的山货,老赵,晚上加餐!”

    满载而归。

    众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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