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麻袋重重地砸在地上。
袋口松开,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。
白得发亮的精米,油汪汪的猪肉,还有那几坛子泥封的陈酿。
“这......”
不戒和尚吸了吸鼻子,眼睛瞬间直了,喉结上下滚动,“这这这......这是去哪打劫了?”
“这是给你们的。”
“给......给我们的?”
陈通有些发懵,“大人,这不过年不过节的,您这是唱哪出?”
姜月初摆了摆手,也懒得解释,“我要走一段时间,可能一时半会也回不来,反正我也带不走,给你们算了。”
刘珂疑惑,“大人是要去哪?”
“长安。”
“.......”
“大人此去,可是为了......武庙?”
姜月初没否认,点了点头。
陈通唏嘘不已。
长安乃天字脚下,龙气汇聚之地。
去长安。
像他这般粗人......想倒是想过,可光是想想,便莫名有些局促。
半晌。
不戒和尚才回过神来,干笑两声,打破了沉默。
“不愧是姜大人,此去,怕是要真的化龙了。”
姜月初神色平淡,并没有接这句恭维。
目光扫过三人。
她与这三人,算不上什么生死之交,甚至连朋友二字,都显得有些勉强。
但这几个月来,也就这几张脸,看着稍微顺眼些。
“行了,我走了,希望等我回来,你们三个还活着。”
清冷的声音,飘散在风中。
...
陈通一屁股坐在石墩子上,看着那扇空荡荡的院门,心里莫名惆怅。
他们也算是亲眼见证,一介女子,是如何从一个队正,到如今这般地步的。
只是......
唉。
终究不是一路人。
刘珂愣愣看着远处。
他知道姜月初这一去意味着什么。
成丹圆满,入长安求印。
一旦跨过去,便是点墨。
而他们......
依旧只能在这凉州城的角落里。
刘珂摇了摇头,道:“大人既然留了东西,那就好好收着,总不能人家在天上飞,咱们在地上连路都走不稳。”
陈通愣了一下,随即苦笑一声。
也是。
人各有命。
何必与人相比。
不戒和尚拿起一坛酒,拍开泥封,仰头猛灌了一大口。
随后眼神迷离,望着头顶那一方被高墙围住的四角天空。
长安啊......
和尚打了个酒嗝,嘿嘿笑了一声。
真他娘远。
...
半月后。
长安。
细雨连绵。
这座天下雄城,此刻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。
金碧辉煌的大殿内,百官分列。
年轻的帝王身着明黄龙袍,头戴通天冠,正襟危坐。
只是那双掩在旒珠后的眸子,却满是疲惫。
“陛下!河南道今岁大旱,赤地千里,颗粒无收,流民已逾十万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