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......留下吧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有一条。”

    吕青侯神色一肃,紧紧盯着姜月初。

    “若事不可为,殿下必须答应我,即刻回返长安!”

    “绝不可逞强!”

    姜月初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“可。”

    反正真到了那时候。

    不用你说。

    我也是跑得最快的那个。

    ...

    罗霄山脉深处。

    寒鸦不啼,走兽绝迹。

    唯有一层终年不散的黑雾,将这方圆百里,罩得严严实实,不透一丝天光。

    在这重峦叠嶂之间,有一处深不见底的幽谷。

    幽谷中央,立着一座孤零零的石台。

    石台之上,盘膝坐着一名老者。

    老者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麻布长衫,好似那路边随处可见的孤寡老人。

    在他身侧,立着一名白衣女子。

    女子约莫三十出头,青丝如瀑,仅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。

    两人身前,是一口漆黑的深井。

    井口不大,不过丈许方圆,却深不见底。

    呼——

    井底深处,忽地传来一阵阴风

    白衣女子眉心微蹙。

    石台上的老者并未睁眼,只是淡淡开口:“莫慌,那畜生翻个身罢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。

    一潭死水的井口之中,忽有黑气升腾。

    “白玉楼......倒是没想到,时隔多年,我们还能相见。”

    老者缓缓睁开双眼,目光平静:“是啊,一晃眼,便是六百多年了。”

    “孤还记得,当年你跟在许老怪身后,那时候你是什么境界?点墨?还是刚入种莲?”

    “唔......记不清了。”

    “记不清便记不清吧。”

    老者眯起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子,淡淡道。

    “从前种种,譬如昨日死,以后种种,譬如今日生。”

    井底那声音轻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好一个昨日死,今日生,当初面对孤,你何曾敢这般与我说话?”

    白玉楼并不动怒。

    只是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,轻轻按在那漆黑的井口之上。

    嗡——

    原本躁动不安的黑气,瞬间被压回井底。

    “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老夫如今坐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当年师尊能镇压你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......”

    “老夫,亦可再镇压你一次。”

    井底沉默了片刻。

    随即。

    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。

    笑声震荡,引得整座幽谷都在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“白玉楼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以再镇压孤十年,五十年,甚至数百年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......”

    “若是孤没看错,你也快到大限了,这一身气血,早已开始枯败,还能撑几年?”

    “本圣寿元十万载,与天地同寿,与日月同辉。”

    “再过数百年,你白玉楼亦不过是那荒冢之中的一具枯骨,连名字都会被人遗忘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。

    那黑气再次翻涌。

    “等到那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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